大黑狗忽然发现了什么,嘈嘈蹿进灯光照不见的夜幕里,三角队形变成两盏马灯连成的一条横线。桂林的灯掉在雪里,眨眼间他已拉动了枪栓,同时命令老兵迅速用帽子罩住马灯。
大黑狗回来了,后面跟着一头灰驴。
杜林哄老兵把灯罩移开。自己的枪也关了保险。大黑狗领来的驴是连部派出的。这头驴忠实、记道,黑天、白天、雨天、雪天都能照走不误,不用人管。连队到啃所来回九十华里,一般不属保密的东西就派它送‘一令晚电话不通,只好又劳驾了这个任劳任怨的驴‘杜林从驴脖子上性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凑近马灯看清了,是指导员写给他的:
张荣庆已回,他惦记老婆,着急回热闹镇。连部这边忙于训练考核,抽不出人送他,请明早之即派两人来接,顺道检查一下线路故障。
“阿弥陀佛,镇长老爷可回来了,咋不早回来一天哪广杜林掉转驴头。”出了这木乱子,明早出发还了得广他率队继续急急向连部跋涉。
瘸老张娶来的媳妇是个哑巴,但聪明、活泼,一点也不丑,两条瓣子梳得紧紧的,总爱比比划划逗笑话。她的到来,使牛髯和战士们都感到热闹多了,“镇长”瘸老张更不用说。唯独杜林不踏实,老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有回他看牛凑去老张家半小时浪回来,突然闯进去,撞见牛称和哑女对面站着,脸几乎贴到一块了。“劈柴迷了眼,快给我吹吹,班长牛森眼睛红红的。”
当天的班务会上杜林讲道:“过去咱们这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只需要注意七项,现在第七项也得注意啦!一个哑巴,丁点事比划半天也弄不明白,别闹出什么误会!”这话主要是冲牛森说的。一个新兵蛋子,眼睛贼亮,发展下去不定千出啥事来呢。
听班长口气这么严肃,大家连帮老张干活也不敢去了。好在哑巴轻活重活都能干,没人帮忙也行。五六个月后不行了,怀了孕的哑巴挑水劈柴相当困难。社林只好重新解释了一下自己的话:“注意归注意,活还是应该帮干的,别单个去嘛,去时找个伴!”
牛称去时也请假,也找伴,但每次干完活总要单独留下多呆一会,他说看电视学外语。
“有人就好跑单帮,一这不是好现象,杜林常在班务会上这样敲打,牛梅好长时间没敢到哑巴家去。”有个星期六晚上,他又偷着去了:“老张你看,瘸腿能治”他拿一张报纸给老张看:“治瘸腿这医院就在我家旁边!”这消息简值比娶媳妇还使老张高兴,他拉住牛称不让走:“坐会儿,我畔哑巴炒几盘菜,咱们商量商量!”
哑巴明白瘸子能治后,比老张还乐,她哇喇哇喇遭表示让老张去治。老张有点犯难:“我走了哑巴咋办,都六七个月了!”“去就趁早去,过了这村就浪那个店了。家里的事我们帮你照看,不过你得跟班长打个招呼,可千万别说是我帮你联系的!”
酒没喝完,杜林找牛称来了:“出来也不请假,回妻学习”离开老张家,杜林又严厉地说了几句:“你个新兵不象话,吃吃喝喝,拉拉扯扯,什么作风?我早在会上说了,自点觉!”
牛舞点头称是,认错态度从未这么虚心,杜林为此高兴了两天。当老张揣着牛森写的家信和画得明明白白的交通图跟杜林打招呼时,杜林脸阴沉了,他明白了牛称在老张家喝酒的目的,他不相信瘸腿能治好,他怀疑牛称搞名堂。无奈老张非常坚决,他只好嘱咐老张:治好治不好都快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