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索倫河穀的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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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形隊伍變成了一路縱隊。馬燈掛在驢脖子上,老兵扯著驢尾巴,杜林在老兵後麵跟著,狗依然在前引路。

後半夜了。如果是白天,各自的狼狽相一定會令他們相互吃驚的。帽耳、眉毛、鬢角上都是霜,汗把棉衣濕透又結成冰甲,大頭鞋也變成了冰疙瘩,冰涼冰涼,力氣和熱量都快消耗光了。杜林全然沒有想這些,他既象處於忘我的狀態,又下意識地自悔著,他覺得這都是自己應得的懲罰。要是當初就對牛森看緊點,毫不手軟,島上也就浪什麽啞女,浪什麽熱鬧鎮和今天的天大“熱鬧”了。追查貴任的話,除了牛瞬的內因外,不都在於自己對牛稱的一再姑息、遷就,以至後來不得法的批評嗎?不久,連、營、團、軍分區的聯合調查組就將來到啃所,查根源、找教訓、發通報……這是免不了的了,但根源到底是什麽啊……

一點思想準備都浪有,杜林“撲”地下沉到一個坑裏,霧沒了胸口。他奇怪,前邊又是狗又是驢,還有李老兵都過去了,怎麽偏自己掉進了雪坑?仔細看看,原來他偏了半步。李老兵拉他爬出雪坑,他忽然發覺,爬比走輕快些。反正渾身是雪了,幹脆爬吧。他在後邊爬著……根源究竟是什麽呢?

今年夏天杜林的對象千裏迢迢到啃所來了。杜林怕影響不好,住兩天就攆女的走。女的走了他也不送送,牛森卻代他給會了十多裏。女的走後牛稱收到一封信,字體很象杜林對象的。杜林覺得這信有問題,私自給拆開了。一看,卻是牛森一個男同學寫的,信裏說,“《聖經》一時買不到,我有個同誌的父親在資料館工作,托他借到後給你寄去。”雖然浪發現和自己對象有什麽關係,托人借《聖經》也夠嚴重了。他找牛稗談話:“你為什麽要借《聖經》?

“我……你怎麽知道我要借《聖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