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红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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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浪漫情爱故事即将发生。

当爱情像一个东西实在地摆在面前时,我局促不安起来。尽管自己在平淡如水的日子里,幻想着爱情,渴望爱情,真的来临时,我诚惶诚恐,有些慌乱。心里更多的是矛盾,因为自己出生在农村封建落后的家庭里,祖祖辈辈都安分守己,一直信奉着女人从一而终的传统观念。奶奶和母亲都是四十多岁就失去了丈夫,一直守寡,从没有在生活中出现第二个男人,毫无怨言地默默为儿女们奉献,自己出生在这种家庭,又受奶奶和母亲的熏陶,让自己一下子冲破传统观念,跨越出这道鸿沟,怎么说心里都不安。但自己又受不了爱情的**。特别是我这个已婚的女人,在男女情感上又是盲点,又是饥饿的女人,通过这两天多和王世喜的相处,内心压抑的情感开始复苏,渴望得到人类追求的美好愿望——爱情。

王世喜很快回来,进门后他认为我睡着了,轻手轻脚地走到我头上,看到我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发愣,知道我又在胡思乱想,抱起我,说:“傻孩子,又在想什么,你就不会活得轻松点,来个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管明日是与非。人要拿得起,放得下,不要去成心折磨自己。你说呢?快,起来吃水果。”

床头柜上堆着他买回来的一大兜水果,苹果、橘子、香蕉。

他亲手剥了一个香蕉,把香蕉放到我嘴边,调皮地说:“娘子,请吃香蕉。”

嘻!我被他的滑稽样子给逗乐了,心头云开雾散,撒娇地躺在他怀里说:“王世喜,你真坏,勾引良家妇女,该当何罪?”

“梦里寻你千百度,蓦然近望,在我怀中……”

他篡改了诗句,逗得我们一起开心地笑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爱我?”我先问他。

“鬼使神差。”

“不是心里话,说实话。”我不饶他,逼他说。

“你身上有一种潜在的魅力,如果有眼光的男人都会爱上你的。”他言语间流露出美好和幸福。

“你可别吓我。”我说,“看来我以后再也不能出门,出门还不让有眼光的男人给活吃喽。”

恋爱中的女人一天一个样子,仅仅三天,自己就像脱胎换骨一样,头脑也变得聪明,反应也快了,语言更丰富。

其实,这可能就是爱情的力量,谁都有初恋的阳光,也会有失恋的月色。既然相爱,却不得不分手,如果不爱,为什么记忆没有随时光流去,为什么?还要去问那深深的夜晚,那婆娑的树影,那闪烁的星光。

看来,爱情能使懦夫变成强者,爱给人带来希望、带来勇气、带来智慧。

我们怀着童话般的心情,从这一天开始,双双坠入了爱河,不能自拔,在这家小旅店,度过了甜蜜的新婚之夜。从来没有这种感受,真是男人和男人不一样,和王世喜在一起让自己陶醉,让自己销魂,和张龙在一起是受罪,是一种受污辱的感觉。全身心地沉浸在幸福之中,无法自拔。我放开了感情的闸门,让爱的洪流全部倾泻出去。我如饥似渴地享受着男人给我的爱,贪婪地吮吸着爱情的乳汁。

**时,我流着泪。

“辉,你怎么哭啦?”

“幸福的。”

掠夺和奉送不一样,和丈夫张龙在一起,我的感觉是被人给打劫了;和王世喜则是一种情愿。

“世喜,你让我真正做了女人。”我说。

在我们用情爱筑起的小巢——小旅店里住了三天。

婚姻中的苦水流年,仿佛从此结束了。北疆市那间温馨怡人的旅馆小屋,一朵爱情花儿盛开。

虽然身心都得到了满足,可这也不是真正的生活,还要回到现实中来。第四天早晨起床,我看着躺在身边的王世喜,真有点舍不得,可是没办法,自己有家,还有三个孩子,我把酣睡中的他推醒。

“世喜,我今天回宝清。”

“辉。”他紧紧抱住我。

“我出来六天了……”

“亲爱的,我已经想好了,你今天就跟我去煤海市。我来时听说煤海市商业局的招待所带饭店要往外承包,我们把它包过来,凭你的聪明和吃苦耐劳的精神,一定能干好,钱不够我帮你拿,反正只要我们不分开,要我干啥我都心甘情愿。”

王世喜的眼里盈满恋恋不舍。

“能行吗?我想都没敢想过,离开家到城里做生意,怕不行吧?”我说。

“你先别决定行与不行,先跟我去看看再说。”他说。

我觉得他说的也对,有他在身边帮我,这也许是一个发财的机会,自己不是一直向往城市生活吗!反正也出来了,家里孩子也大了,不用太担心。

“好吧,我跟你去煤海。”

他狠劲地亲我,喃喃地说:“我让你哭一次。”

我瞧眼窗户,说:“大白天的……”

“大白天的怎么啦,我爱你。”他覆盖住我。

恋爱的时光过得真快,很快半个上午过去。我们起来穿衣服,他让我收拾东西,他去退房,马上去火车站,刚好能赶上火车。

坐三轮车急赶到火车站,买完票上了车,火车就开了,我们俩都忙活得一身汗,直到坐下后,才会心地笑了。

我们在火车上随便买了点东西吃,他告诉我到了煤海市,让他媳妇给我好好做几道菜吃。

“啊呀!”这时我才想到他有老婆、孩子,后悔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糊里糊涂地跟他上了火车,到了煤海市,见到他老婆说个啥呢?这可不是一般的事,是要打破脑袋抓破脸的大事,我勾搭人家丈夫还有脸到人家去见人,我想到这里,决定下车,说什么自己脸皮也没那么厚。

“下一站我下车,返回北疆市,从北疆市回家。”我说。

“说好我们去煤海市,怎么突然改变注意?”王世喜问我原因。

“你就这样冒昧地把我领回家,你媳妇看出我们的关系,不但要和你打架,还不把我给骂出来。”我心虚起来,说,“说啥也不去了,上车前我没想到。刚才你提醒了我,才想起来我们是不正当关系,太可怕啦,你可不要干傻事了,闹得满城风雨,我们都不好做人。”

“辉,你听我说,人生就是一个大舞台,每个人都充当不同的角色,这回你我也就当一回演员,配合好,不会出错的。”他告诉我,爱人是煤海市人,从没去过他老家吉林,也不知道他家的亲属有多少,更认不全。“说你是我二姨家表妹,也搬到了黑龙江宝清县,这次在北疆市舅舅家碰上了,因为我舅在北疆市,我爱人是知道的,我顺便带你来煤海市认认家门,这样就名正言顺了。”

也是条道,可又担心他父母兄妹看到了我漏了馅,问他,如果你父母看到我怎么办?他告诉我,他家和父母家离得很远,平时也很少来往,只有他到父母家去看望父母,父母从不去他家。他又告诉我,他爱人很好,很大度,又开朗,心也非常粗,不会去想我们的关系,他们是自由恋爱结婚的,感情一直很好。

和妻子感情好?我心里酸酸的,不知道为什么内心产生了一种忌妒感,就指问他说:

“既然……你为什么还要认识我,这不是对我感情的一种欺骗,我恨你!”

“辉,我说的是真的。”他说,“感情不是爱情,我对你爱不爱,你自己还感受不到吗?以后你会明白的。”

以后,我忽然觉得以后很漫长。

“好了不要生气了,马上要到煤海市,别忘记,好好配合我,不要说走了嘴,我相信,我俩的戏会演的很成功。”

此时,我的心里不是七上八下,而是忽左忽右。产生了一种负罪感,因为自己也是女人,而且和一位男人共同去欺骗一位善良的女人,心里很难过,恨自己为什么要认识王世喜?为什么要和他产生爱情?为什么又糊里糊涂地来到了他家?这回真是鬼使神差,看来,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我内心的思想斗争特别激烈。

“旅客同志们,前方到站是煤海市……”

“辉,打起精神来!”王世喜说。

我只好硬着头皮下了火车,和王世喜一块儿往他家走,可心里怦怦直跳。

走出了车站,我坚持要给孩子买点礼物,他不让,可我总觉得心里内疚,一定要买,到车站前卖水果摊买了几斤香蕉、苹果、橘子。车站离他家很近,走路也就十多分钟,一会儿就到了他家门口,院子非常整洁,中间是甬道,两边是菜园,小院两边还种着鲜花,一看就是一个干净利索的过日子人家。

“喂,素芬!”到了院子中间,他大声喊:“快出来接客人。”

素芬是他的妻子,我的心紧张得不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的妻子。

他爱人听到喊声,跑出来时,王世喜主动介绍说:“金辉,这是你大嫂。”

“大嫂?”我胆突突地叫了一声大嫂。

“素芬,”王世喜又对他爱人讲说,“这是二姨家大女儿,刚好在北疆市大舅家碰上的,我把她领来,让她认认门,以后好带二姨来看我妈。”

王世喜这样说,我心里别提多惭愧,真是无地自容。

素芬特别热情,帮我提着包。进屋坐下后,我把水果拿出来给他女儿。

“丽丽,叫大姑,是姨奶家的大姑。”王世喜抱着他女儿说。

“大姑!”女孩过来搂着我的脖子叫了一声大姑。

他的女儿四岁,长的小巧玲珑,非常聪明,孩子的一声大姑叫的我眼泪就流了出来,王世喜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他知道我心里内疚,递给我一条手帕,让我擦擦脸。

“金辉。”素芬为我们每人泡了一杯茶端过来,说,“先喝点水,我去买菜去。”

“大嫂,别买菜了。”我看到素芬人真的很好,主动站起来说,“家里有啥就吃啥吧,我一两天也不走。”

“金辉不让买就别去买了,随便吃点。”王世喜也帮腔说,“下午我们一块上街再买。”

“好吧,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咱们吃顿家常饭。”素芬说。

素芬干活又干净又快,一会儿工夫就做好了饭,我和他们一家人围在桌上吃饭,心里非常别扭。

王世喜边吃饭边告诉他爱人,说我到北疆市去看养殖蚯蚓的事,一看是骗人的,他就主张让我到煤海市来,看看商业局招待所带饭店对外承包合不合适,下午一块去看看。

素芬一听说我要到煤海市干承包招待所,非常热心,热情地为我介绍煤海市商业局招待所的位置,交通情况,她说:“行,我看行,金辉要承包,我去帮她,那地方买菜、交通都方便,经营好了,一定会挣钱的。”

素芬越热情,我心里越惭愧,真是后悔自己不该来煤海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