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紅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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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我軀體裏沸騰的不是血脈親情,而是燃燒著奮鬥的夢想,像一片樹葉匆匆離枝而去。

從家裏出來,到了寶清,又坐長途大客車到了北疆市,到北疆市後又買了到北京的車票,一個人孤零零地上了火車,找到了座位,這是自己三十年第三次坐火車。

上車後,我內心那份空虛和寂寞就不用說了,在北疆市到北京之間三十多個小時的行程中,自己沒有說過一句話,內心一直擔心著這次南下廣州是否能成功。一直到了北京,才喚醒了自己的興奮與激動。

祖國的首都北京,是人人向往的地方,自己從小學一年級就從課本上讀過,“我愛我的祖國,我愛祖國的首都,我愛北京天安門”,自己終於在三十歲時,有幸來到了北京,實現了夢想,親眼看看天安門、金水橋和人民大會堂、人民烈士紀念碑和故宮。

車進站台了,我懷著激動的心情跟隨下車的人流走出了北京站。心想還是先問問有沒有廣州的車票,買完票再遛躂,更有把握。

當時,黑龍江和北京的溫差很大,自己穿著厚毛衣,呢子上衣,厚毛褲,二棉鞋,到了北京,一出站台,我感覺熱乎乎的,滿身都冒出了汗,我像山東人闖關東一樣,把兩個包用毛巾係在一塊,往肩上一搭,前麵一個後麵一個,手裏提著個小包,到售票口去排隊買廣州車票。累得紅頭漲臉的,衣服扣也解開了。

排了近一個小時,才挨到我買票,我先問售票員,一張廣東的車票多少錢,她問我要五十四次還是十五次?我說哪次都行。

“要硬座還是硬臥?”售票員問。

我發愣,不知什麽是硬座,什麽是硬臥,問:“什麽是硬座?什麽是硬臥?硬座多少錢?硬臥多少錢?”

售票員聽了後,生氣地說我一句:“土包子,什麽都不懂還能出門去廣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