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紅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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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城市,人就變成了水,隨著流淌就可以了。

開始剪票了,我跟著人流剪完了票,跑上了站台,看到了發往廣州的列車,自己緊張地詢問列車員:“臥鋪車在哪兒?”

“軟臥,硬臥?”列車員問。

我像一隻誤飛入蒼莽林間的鳥,什麽都是新奇,發懵。臥鋪還分軟和硬,聽都沒聽說過。看一下手中的票,說:“硬臥,四車。”

“在前麵。”列車員說。

平生頭一次坐臥鋪,我還不清楚究竟什麽是臥鋪。所以心裏特別緊張,找到了車廂,進了車廂自己才看到從來沒見到過的臥鋪,原來是可以睡覺的吊鋪,有三層,自己是七號中鋪,我找到了位置,放下東西,擦擦由於緊張而急出來的滿頭大汗。

旅客上完了,車也開了,我突然發現一節車廂一個女人也沒有。自己哪裏知道乘臥鋪車沒有男、女之分。腦子裏想臥鋪車和座位車廂不一樣,坐在車廂裏,大家都規規矩矩地坐著,臥鋪車就不同了,可以脫衣服睡覺的,一定像旅館那樣分男女,有男車廂、女車廂。

“請旅客們準備好車票,換票了。”列車員在喊。

“喂,同誌,”我就走了過去,問列車員:“是不是錯了,我買的是女車廂的票,可能是售票員搞錯了,給我拿了一張男車廂的票。”

“什麽?”列車員是廣東人,他沒聽懂我的話。

我又說了一遍,他才明白,周圍的人也聽明白了我的意思,都大笑起來,我也不知大家在笑什麽,以為是故意取笑我,氣得我眼淚都流出來了。

“小姐,”列車員態度和藹,認真地和我講:“火車上從來就沒有男鋪女鋪之分,可能你是第一次坐臥鋪吧,現在女人出門的很少,買臥鋪的更少了,去吧,回到臥鋪上休息吧,有事找我。”

列車員邊說邊為我換了票,把我的票收去放到皮夾子裏,給了我一個鐵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