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皮子被問住。一般問題難不住挖參幫把頭,山幺妹的問題高難,他一時回答不上來。達摩老祖是那個佛他還真不曉得。
“殺人劫道,該信奉誰呢?”山幺妹怪怪的問題還沒說完,“日本人信奉哪個祖師爺呢?”
越問越怪,黃皮子瞠目結舌。
“他們把一個小姑娘……”
“給禍禍(糟蹋)啦?”黃皮子驚訝道。
“我親眼見他們……還不是一個人,四個日本兵。”
黃皮子沉默了。二鼻子一天比一天揚棒,一天比一天凶惡。滿洲國成立那個夜晚,他正和一個單巴細語(身體很單薄)娘們躺在通達大車店的火炕上。
“你聽呀,爆竹響。”單巴細語娘們說。
“怎麽會呢?不年不解的。”黃皮子不信,除了年節放鞭炮,就是紅白喜事、開業慶典,誰深更半夜辦事情。
劈哩啪啦,咚!聲音黃皮子熟悉,是十響一咕咚炮仗。再細聽,還有二踢腳和麻雷子,肯定是鞭炮。
“出去看看吧,咋回事。”單巴細語娘們催促道。
黃皮子披衣服走出來,萬老板坐在大廳裏抽煙,開玩笑道:
“找水呀?渴得不行了吧?”
“從你嘴冒不出正經嗑兒,渴什麽渴。”
“幹那事還不口渴……”萬老板掃一眼把頭下半身子,說,“咋樣?你滿意吧?”
“嗤!”黃皮子不滿意道,“明年你給我找人睜開眼睛,找個有點兒肉的,別像核桃似的。”
“唔,你得意肥實(脂肪多)的。”大車店老板心明鏡似的,男人都新歡偏胖的女人,太瘦欠豐滿,硌人哩!他說,“我不是想讓你換換口味……”
“別胡扯了,哪兒放炮仗?”
“警察局,”萬老板吸口煙後說,“他們弄了半麻袋炮仗,夠放一氣(陣)的。”
“警察做啥妖?”
“嗬嗬,你光顧忙乎被窩裏的事兒啦,外邊發生什麽大事你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