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哭嶺

3

字體:16+-

有文字這樣記載榆樹:三年春莢可賣,五年堪作椽,十年可作器具用,十五年後可作車轂;其嫩葉淘淨可食,榆錢可作羹釀酒,榆皮采取白嫩磨粉可為麵,掏成濕漿粘瓦石極有力,可作膠……日軍的碉堡裏這棵榆樹,是他們栽種的嗎?即使栽種也不會栽種在碉堡內,種子——榆錢怎麽來的?“三月榆莢落”、“風榆落小錢”從這些詩句裏可尋到種子的傳播途徑,一顆榆樹種子在某一年代隨風飄進人去樓空的水泥碉堡,長成今天的樹木,隻是從機槍射孔探出有些奇異。

“我小時候進去過。”萬鳳山說他到碉堡內去玩耍。

“看到什麽?”

“一堆烏拉草。”萬鳳山說碉堡裏的烏拉草該是鋪著睡覺用的,睡它不涼。白狼山間無論是地倉子、窩棚、馬架子、地窨子……鋪的都是烏拉草,碉堡內鋪這東西不足為奇,令人驚奇的是幾十年後,烏拉草還沒糟爛,還能看出是烏拉草。他的聲音很高道,“先後兩批日本兵,全都死在這裏。”

榆樹、烏拉草故事性不強,日本兵都死在碉堡內故事有了看頭,接近守山日軍神秘死亡的真相,我迫不及待催促他講述:

“講講,快講講老萬!”

萬鳳山說想聽回到樹上再講,他動手挪碉堡門前的枯樹枝,一棵枯死的樹倒下來堵住門。

“別動,裏邊要是有野獸,危險啊!”

“咋會呢?”萬鳳山有經驗,聽到外邊有人的動靜早逃之夭夭,不會還呆在碉堡裏,“你沒聽見我故意大聲說話,它們耳朵尖……”

動物待在人的建築中一定惴惴不安,警惕萬分。但是我還是不放心,說:“沒事兒還是別進去,萬一裏邊有野獸呢!”

萬鳳山停住手,說:“我以為你要進去看看,你不願看我不費事,到上麵坐坐。”

這個建議不錯,屁股坐碉堡說不定產生靈感。我們爬上碉堡,水泥給太陽曬得熱乎乎的,萬鳳山直接躺下去,枕著雙臂,樣子很放鬆。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