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

第五章 潛回部落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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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家宰殺了兩隻羊冷惠敏親自下廚,她做手把肉拿手。開宴前,吳相林到炮台上自己的宿處收拾東西,光棍漢能有什麽東西,一個鋪蓋卷包裹全部家當,貴重的物品都藏在行李裏,於是民間就有四大嬌歌謠:“木匠斧子,瓦匠的刀,跑腿的行李,大姑娘的腰。”唯一的一樣東西他沒立馬包在行李中,捧在手裏端相(細看),是他的一件褂子,摞著補丁的褂子有什麽好看的?讓他思緒飛揚就是針腳細勻的一塊補丁,意義在於它是針線活兒很好的女人縫上去的,而且不知誰縫的。這就足以讓一個光棍漢想入非非。

“誰呢?”吳相林想了幾天,人一定在臧家大院裏,他不敢往夫人、小姐身上想,女傭挨排兒想一遍,沒有這麽個人。難到天女下凡,偷給自己縫衣裳,解光棍之難。歌謠雲:光棍苦,光棍苦,衣裳破了沒人補;光棍難,光棍難,衣裳破了沒人連。他想在離開臧家大院前,弄清給自己補衣服的女人,不想怎麽樣,隻是知道她是誰就行。他生命中經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改變了他的命運。

負傷藏在活窯的吳相林(經曆跟七爺相似),傷口日漸好轉,守在身邊湯一碗水一碗伺候的彩兒,始終殷勤體貼,一種不該產生的、確切說胡子綹規所難容的——村婦與胡子的戀情發生了。

“你多大?”

“比你小!”女人紅了臉。

“你男人……”

“他死啦。”

“有孩子?”

“活了三個月,頭年也死啦。”

氣氛像冰一樣冷,這樣氛圍中倆人滯了非分之想。在一個夜晚,情感失控的吳相林抱住她。是本能是情愛?兩顆心緊緊地貼在一起,迷茫的癡情燃起烈火……她擁著他淚水湧出眼眶。

“哦,女人呐!”東家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沒什麽理由幹涉或拆散他們,他比墜身情網的彩兒頭腦清醒,預測她的未來是徒勞,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