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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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三更大院里出现一条黑影,发现者会是怎样情景?管家杨继茂经历太多此种事,因此没慌,待黑影走近。

“杨管家,是我。”胡子二柜震耳子说。

“跟我来!”

杨继茂领他到背静地方——东北角炮台,二柜震耳子第二次进到这地方,上次从暗道出来直接到炮楼。

“请坐,二当家的!”杨继茂客套道。

“杨管家,别叫我二当家的,我已经不是二当家的了。”震耳子也没客气,说,“我喝点水,嗓子冒烟啦。”

“我去给你烧壶水。”杨继茂拎起桌子上一只沏壶,里边有半壶东家今晚喝剩下的茶水。

“你手拿的壶好像有水,那就行。”

“残茶,我去新沏点儿。”

“凉茶解渴,来,给我。”

管家杨继茂递过来茶壶,歉意道:“怎好意思让二当家的喝残茶呢!我去烧水。”

咕噜噜,二柜震耳子灌进几口水,缓口气说:“你快歇着吧,我又不是外人,啥新茶旧茶的。杨管家,刚才我说了,我不是当家的了。”

“拔香头子啦?”杨继茂问。

拔香头子是土匪黑话,指离开绺子。震耳子说:“我们参加了报国队,我是侦察队长。”

真是令人高兴的消息,管家杨继茂惊喜,说:“赶快去告诉东家。”

“这么晚啦,明早再说吧。”震耳子说。

东家臧佰传几夜未睡安稳觉,惦心这个惦心那个,其中就有七弟,当胡子难免有马高镫短的时候,整日遭兵警追杀,故而有句老话:当一天胡子,怕一辈子兵。七弟可不只当一天胡子,而是十几年,跟官府结怨很深,随时都有遭剿杀的危险。跟三妈他们报国队走,是他的希望,曾和管家叨咕过:“老七他们跟报国队走就好啦!”报国队与七星绺子联合攻村夺粮,也许是一个良好的开端,以后有走到一起的可能,没想到发展这么快。

一次联合行动,促成一个历史事件的形成,七爷率全绺人马投奔报国队,成为报国队一个大队,七爷任大队长。

“你从哪儿进来的?”杨继茂问。

“翻墙。”

“咋没走暗道?”

“臧大队长,哦,我们原来大当家的叮嘱,不要走暗道,怕给什么人看见,暴露暗道。”震耳子说。

“七爷为家里想得很周全啊!”管家感慨道。

“我这次来村,主要是了解一下我们走后的情况……”

“别提了,惨透腔啦!”杨继茂讲了日本宪兵杀死数名无辜村人,“随便拉出人来问,知道不知道刘哑巴下落,说不知道就杀。”

“丧天良的小日本!”震耳子愤怒道。

后来,冷三小姐站出来,说她知道刘哑巴下落,并以放掉村民为条件,宪兵放了村民,杀戮才停止。

“冷惠敏呢?”震耳子急忙问,程笑梅队长特意叮嘱,问一下冷惠敏的身体情况。

“宪兵倒没怎么地她,只是她的身体很坏,恐怕……”

“啊,什么病?”

“怪病,村子里死了很多人,还有些人在发病。”杨继茂说。

“上边没人管?”震耳子指县府。

黎民百姓生死谁管?到现在没见一个防疫人员来,村子倒封锁死死的,驻村宪兵都穿上防护服、戴着大口罩,他们怕染病。管家介绍了村里目前的情况,说:

“得病干挺着不扎痼,谁不死谁命大。”

“冷惠敏怎么办?”震耳子问。

“能怎么办?”杨继茂一筹莫展道。

“我带她走,到城里扎痼。”震耳子说。

已经没有救治的可能,冷惠敏进入弥留之际。杨继茂说:“她不行啦,也就一半天的事。”

这病那么厉害,二柜震耳子头次听说,他问小鬼子在粮食被弄走后有什么动作。

“重金和物资悬赏,查找劫粮的是什么人。”杨继茂说,“别的行动没见有。”

“找到刘哑巴的尸体……”

“也没干什么,就地将人埋在菜窖里。”

刘哑巴尸体发现后,不是马上处理掉,一辆日军汽车开进架火烧,从车上下来几个戴大口罩的人,在刘哑巴身上取走什么组织后才掩埋在菜窖里。

次日见臧佰传,他们再次谈到刘哑巴,震耳子说:“刘哑巴被宪兵抓到四平街,李玉田去寻找过,却没他任何消息,当时不知把他送到哪里,现在清楚他从魔掌中逃脱,得回那场旋风。”

“日本人在他身上做了什么手脚?”臧佰传怀疑日本人在刘哑巴身上做了什么,刘哑巴的百思笃咋得的?

“冷惠敏对程队长说,刘哑巴对他说,日本鬼子放跳蚤咬他,你们村还有个叫刘奔儿娄的人,给跳蚤咬死。”

至此臧佰传明白了,联系老鼠出荷、猪血粉出荷,放跳蚤咬刘哑巴,而使他患病,又传染村里人……他越想越害怕,预感一场灾难降临架火烧部落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