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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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獨的翅膀隨時都可能飛到你身邊,佐佐木九右衛門覺得夜晚自己特孤獨,排遣孤獨最有效的東西是女人,於是他叫來太陽花。

“昨晚你不是說近日不讓我來炮樓了嗎?”太陽花望著桌子的白酒,不是平日的一瓶,而且兩瓶,她想今晚他要幾次消毒,希望自己創造一個驚世駭俗的奇跡,累死日本人。

“這白酒不是消毒用,你陪我喝酒。”佐佐木九右衛門說。

令人沒想到,佐佐木九右衛門叫自己曆來都是做同樣一件事,每次一瓶白酒消毒,當然不是一次,一夜至少兩三次,日本人本事不可小覷。她暗稱他驢!驢在這方麵很行。太陽花說:

“太君叫我陪你喝酒?”

“喝酒!”

他們喝酒,佐佐木九右衛門大口大口地喝,當地稱之為灌,灌得過猛,又說是灌瞎目觸子(土撥鼠)。灌瞎目觸子什麽樣子沒見過,灌佐佐木九右衛門她親眼目睹,他眼裏塞滿憂傷,唉聲歎氣。太陽花想他大概死了爹娘。

“太君,你怎麽啦?”她淺聲問。

“喝酒!”他說。

太陽花見他不願說沒再問,喝酒就喝酒,喝酒她會,酒量大概絕不比佐佐木九右衛門差。

第一瓶白酒喝光,佐佐木九右衛門眼裏噙滿淚水,他開啟第二瓶,斟滿兩杯,“喝酒!”

太陽花喝幹杯中酒。

“今天是聖戰節(1937年12月8日,日軍侵略中國定的節日,稱聖戰節。),喝酒!”佐佐木九右衛門又喝一杯,接著說,“你會唱聖戰的歌嗎?唱一段!”

聖戰的歌她不會唱,想起妓院裏學的一首歌謠,裏邊有“聖戰”,是一位日本妓女唱的:

奴家十六深閨女,

阿娘把我當珠璣。

光陰荏苒年十七,

何遜西施依通姬,

為了聖戰渡重洋,

隨軍東北當歌妓。

“別唱啦!”佐佐木九右衛門蹾下酒杯,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