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看我的小兔子。”放學回來的小朔纏磨他,拉他到她的臥室,她對兔子說,“咱舅來了,快說舅您好!”
“它會說嗎,別難為它了。”白雲飛置在外甥女的小世界裏,便有了春天的感覺,處處蓬勃著活力。牆貼幅歌星費翔的黑白畫,上麵歪扭著一行字:“小朔崇拜你!”費翔的臉上彩筆塗個櫻桃口。
“朔,那是什麽?”他問。
“吻呀!”小朔認真說,“我長大一定嫁給費翔!”
大姐一腳門裏一腳外聽見女兒的話,感慨道:“這茬兒孩子,敢想敢說,追星族。”
小朔鼻子翹出褶來,對舅舅做個鬼臉,玩她的小兔子,小兔子乖在懷裏。
“準備吃飯。”大姐白雲霞說。
大姐夫把魚一絕得滿屋飄香,餐間裏,他對妻子說:“叫亞清過來。”
“叫她?”雲飛沒拿定主意。
“叫她!”白雲霞朝飯盒裏裝菜,每樣菜夾一點,拚盤呢。
大姐夫說:“裝點兒魚。”
“爸不愛吃魚。”白雲霞時時刻刻想著父親,做什麽好吃的,一定給他送去。幾乎一天她去南頭一趟,風雨不誤。他幽默道:
“上班呀!”
“上班。”白雲霞穿上外衣,帶上飯盒,說,“你們倆先喝酒,我和亞清一起回來。”
“邊吃邊等。”大姐夫關上防盜門,問雲飛,“啤酒怎樣?”
“行。”
兩人剛坐下,小朔進來,嚷道:“你們多關心關心下一代好不好,餓死我嘍。”
白雲飛給小朔夾條魚放入碟子裏。
當爸的赫然跪在兒子麵前。
“爸,你這是幹什麽呀!”白雲飛驚慌去扶,遭到狠狠的一摜,趔趄一邊。
白金堂沒喝多,頭腦異常清醒,他采取這種極端的方式,目的隻有一個,逼兒子就範——答應他一件事,必須答應,不然就長跪不起。爹給兒子下跪——折殺兒子。這一招兒在許多事情上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