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鶴,你的信。”
紙鶴夜晚走進三江市廣播電視大樓,收發室老高遞過來一封信。
“謝謝,高師傅,”紙鶴接過信,掃一眼信封,市治安支隊,又是於瀟揚,這個大學時代就苦苦追求她的同學,他畢業後當了警察,始終追她,非她不娶的架勢。
《生命家園》節目晚8點37分播,現在才8點,她有充足的時間讀這封信,確切說是情書,已經有39封情書躺在鐵皮卷櫃裏,她隻拆看了第一封,剩下的38封她沒拆,加上今天這一封,整整40封情書。
播音前和播音中的紙鶴判若兩人,她主持的《生命家園》節目,是一個互動的熱線節目,一些被情所困,尤其是解不開心結的人,向她傾訴,每每到那時刻,紙鶴才開啟封閉的心靈大門,聽任述說,與之交流。走出播音室,她拒絕與目的男人交往。
導播夏陽是她來電台上班,第一個表示愛慕她的人,也就是她說的目的男人。
“我請你吃飯。”夏陽說。
“對不起,我有事……”紙鶴拒絕開了頭,接下去婉轉拒絕數次,聽音樂會,喝咖啡……一一拒絕,如果說有一次,三個月來的一次接受邀請,到白狼山采酸棗葉。
“我母親吃偏方。”夏陽說,他不認得酸棗樹,紙鶴從小在山溝生活,認得酸棗樹,“能幫我采一些嗎?”
夏陽的媽媽是電台的黨委書記也姓夏,畢業前她到學校選人,看中紙鶴,她一手把紙鶴安排進廣播電台。
“夏書記吃偏方?”
“腳崴了一下,幾個月走不了路。”夏陽說,他母親一次下樓梯,一腳踩空,從三樓滾到一樓,右腳踝扭傷,骨片子也拍了,沒錯位,沒骨折,醫生給她開了藥連服帶敷,折騰了好長時間,腳踝還腫,不敢著地。
“傷筋動骨一百天。”紙鶴聽老家的人這麽說,爬山下河的難免崴腳蹲(音cún)筋什麽,捋一捋揉一揉,媽崴腳吃過長蟲(蛇)皮燒紅皮雞蛋什麽的,很快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