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盖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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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夜突审江子是姚剑布置给老文的任务,审问在一间较隐蔽的屋子里进行。

“你叫什么名字?”刑警问。

江子坐在刑警面前接受审问,和在铁锅山判若两人。

黄毛跟着郭影走出山洞,看情形要走,打破了江子的计划。发现黄毛他们在山洞里,他就把山洞当成一个黄鳝笼,捕鱼人将用细竹篾编的笼子,在黄昏时放好,笼子里放蚯蚓等待黄鳝钻进来,次日来取猎物。所不同的是,捕的是黄毛,不是黄鳝,时间定在晚间,不是早晨。

猎物出乎他意料地提前离开山洞,江子从阴影里蹿出,像一只勇猛的猎豹。只是,张国华和老文身手不凡,从两个方向合围过来,江子的枪那一刻枯萎了。

“江子。”老文叫他的名字。

江子表情一反常态,没一丝惊恐,大笑起来。

“江子,你认为你没失败?”老文问。

“你们再给我5秒钟时间,嘿嘿……”江子轻视的目光扫了一遍两位刑警。

现在江子坐在那把孤独的椅子上,距刑警有一段距离,不很远,他清楚这两三米之遥,是两种不同的状态,自己给人讯问,整个身体歪得如一摊和软的面。

“喂,问你呢,叫什么名字?”刑警大声地问。

“四菜一汤。”江子答。

刑警差点笑出来,说:“四菜一汤,是名字吗?”

“四菜一汤。”江子答。

刑警极有耐性,江子以装疯卖傻来顽抗。

“江子,你不肯说,我来说说你的身份。”老文说,“江子你真名叫龚鹤生,出生在鹤岗市,当过特种兵,从歹徒的枪口下救下一名大学生。过后你追求那名大学生,她明确说自己有男友,你竟然暗袭了女大学生的男友,被开除军籍。你无颜回去见家乡父老,到井东建筑工地干活儿,歌声集团耿总挑选贴身保镖选中了你。”

江子尽管还装呆装傻,终归流露出惊奇的神情。

“你的情况我们已经掌握,你的所作所为,我们也清楚,你说和我说不一样,态度好坏涉及对你惩罚轻重。”老文继续说,“是坦白啊,是顽抗,你还别凭一时冲动,好好想想,别对你不利。”

江子望着屋顶的一角,也不瞅刑警。

“你不愿和我们说什么,那你自己呆着吧,什么时候想说话,你再找我们。”老文说。

江子给带走,到为他准备好的房间里去。

一切都在刑警的预料之中,老文不指望轻易顺顺利利地拿下江子的口供,江子何许人也?

“磨砣子!(难对付的人)”老文说。

和老文一起审讯江子的刑警说:“江子死猪不怕开水烫。”

“文火煨肥猪。”

“篡改,文队你篡改,文火煨肥羊嘛,怎么变成猪了。”

“年轻人,孤陋寡闻了不是。”老文有山里人的幽默,说,“江子,土匪的黑话指什么?”

“文队连你都没见过土匪,我哪里见过啊,黑话更不懂了。”刑警央求道:“传授一下嘛。”

“土匪管猪叫江子。”

“怪怪的呀,羊叫什么?”

“啃草子。”

“文队,你懂得这么多黑话呀!”

也算忙里偷闲,审问了江子3个多小时,只获四个字口供:四菜一汤。

四菜一汤是什么口供啊,江子装起傻来,审讯无法进行下去,不得不暂时停下来,刑警需要拿出新的策略。

“我们先把他撇到一边。砍去江子一根手指,他不会喊疼,圈到无人接触的屋子里,不出3天他准告饶,就会嚷着对我们说什么。”

“文队你那么自信?”

“我了解江子的性格。”老文说,“也不是守株待兔,咱们去轰兔子,找兔子。”

“文队的意思是?”

“我们从外围调查江子。”老文说。

江子回到一间屋子里,没窗户有门,趟着夜色像趟一条河,一直到黑乎乎的房子里,略微潮湿的水泥墙壁他很快辨出是防空洞,走下去很宽敞,有日光灯照明,他住这间设施如地下室宾馆的地方,也算舒适。

“给逮了。”江子手铐在床头上,允许他躺着,他大部分时间躺着,屋顶实在没什么可看的,半圆形的拱顶,使他想起和它极像的东西。

女主人和贴身男保镖之间发生什么故事,都是自然而然。某个阴天的下午,别墅里很空**,耿蕾的情绪阴得潮湿,几乎要滴出水来。她朝顶楼的房间喊,江子通常呆在那里。听见女主人叫他,飞身下楼。

“进来!”

江子得到允许推门进去,他见到白亮亮一片水,急忙闪身出门,心嘭嘭地跳。

“你回来!”她命令的口吻,喊道。

江子像一只头一场雪的鸟发懵,跟女主人一年多来,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没一点儿心理准备。

“听见没,江子,你进来。”

“我不敢。”

“你是处男啊?别装!”

“不,不是……”

“我解雇你!”

“别呀……”一种恐惧盖过另一种恐惧,江子怕失去这份差事,保镖是他最爱干的活儿,正是怕被解雇,他先前从她的房间跑出来。

江子再次走进去,仍然是一片白色,她皮肤很好,像缎子一样光滑。她说得含蓄,还有那么点俏皮:“你今天加班。”

“加班?”

“加班!”

耿蕾做了一个成熟男女都懂的**动作,江子的欲望给点燃,他迟疑不决,支吾道:“我不敢。”

“我让你的。”

“老虎的东西……我,我不敢碰。”

江子暗地里管马市长叫老虎,在他心里马市长就是一只老虎,耿蕾是老虎嘴里的一块肉,谁敢窥视?

“老虎有打盹儿的时候……”

后来,江子遵从女主人的命令加班了,他很卖力,她很满意,说:“以后老虎打盹儿的时候,你就过来。”

“它像什么?”耿蕾拱起腿,问江子。

“立交桥。”江子不笨地回答,他置在桥下。

现在江子置在拱形屋顶下,他想起桥,那座立交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