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母親的講述中,我看到了一條壯懷激烈的人與戰爭、生與死、苦難與幸福的大河在麵前流動,似乎還聽到了這條大河岸邊上馬在行走的聲音,是不是隱形的父親正沿著這條大河策馬遠去?
母親是寫過小說的,母親知道她的講述是給我提供素材,那麽,父親包括她的命運愈悲慘、故事愈曲折、遭際愈有戲劇性,就愈中我的下懷?但我不是一個作家,恐怕把握不好這個“愈”。起初,太過茂盛的**讓我把真的寫得跟假的一樣,弄巧成拙,經過一段時間的沉澱和思考,我決定還是老老實實地向紀實靠近。向紀實靠近讓我產生了用當事人講述的方式把故事敘述出來的想法,作家們把這種想法叫靈感。在這種靈感引領下,慢慢地我感覺到自己進入了一種空靈的狀態,我的心靈可以與父親對話,作家把這種狀態叫創作狀態。我進入到創作狀態後體會到了創作的快樂,在創作中我見到了父親和我想見的一切人物,我可以身臨其境到那場偉大的民族自衛戰中,感動、痛哭、歡呼。
請相信我父親在我這樣的狀態中複活。真的,我坐在紫薇深處的窗子後麵,聽到父親的聲音穿過高高的如折扇一樣美麗的棕櫚樹葉“簌簌”而下,大概降落時有一定的衝擊力,紫薇搖曳,將淡紫色的影子探進窗口,撫摸我在鍵盤上跳舞的纖細手指——我在記錄。
聽,我父親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