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西當代作家叢書·楊映川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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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拒絕了肖魚劍。因為我沒有確定是否愛上了他。我不是一棵被人挑剩的大白菜,一有買主就急著脫手。如果沒有感情,我濘可一個人過一輩子。簡對羅切斯特說過,在上帝麵前我們是平筆的。如果上帝賦予我美貌,我會讓你離不開我,就像現在我離不刃你。

肖魚劍無可奈何,他說既然你不喜歡我,我就走得遠遠的。鬱走得多遠呢?我不以為然。我想不到肖魚劍決定到菲律賓做勞劣輸出。

肖魚劍請我吃最後的晚餐。我們在一個環境不錯的餐廳裏燭光瑩瑩,樂聲飄揚。 肖魚劍對我說,我這一去,可能以後再也仄不到你了。我盯著桌上的蠟燭,細長的火焰被肖魚劍的話嚇得一動不動,青煙直直往上走。我清了清嗓子說,掙了大錢還是應該巨來看看我們的。這句話集假大空三要素於一身。 肖魚劍說,如拜出去了我就不會再回來。語氣中透著背井離鄉的蒼涼,那張俊賽的臉上的哀愁差點軟化了我的心。

臨行前肖魚劍讓我幫他收拾收拾行李。肖魚劍**的被褥全撂到地上,他說菲律賓那地方熱,用不著這些東西。我把被褥拾起來,拿到陽台上去拍打。煙塵在空中飛揚,灰蒙蒙一片,我感覺肖魚劍正隨著這些煙塵離我遠去。當把被褥交到肖魚劍手上的時候,我說什麽地方都有冬天,會用得上的。

肖魚劍不讓我送,說到了火車站給我打電話,讓我在宿舍裏等。我坐在空無一人的宿舍等待,還對著那盆飛鶯花。這樣的等待極不明智,這段時間你不可能想其他,在時間拉開的白幕上,有關肖魚劍的一切如墨,慢慢印到白幕上,越來越清晰,越抹越彌散。這個男人在早些時候已不知不覺進人我的心,潤物無聲。

電話鈴聲響了,我不得不拿起話筒。 肖魚劍說,我快上車了,周圍人多,很吵,說話不方便,你多說些我聽著……無語凝咽,我鼻子的抽泣聲傳過去。 肖魚劍說,你哭了?別哭。我豁出去了,咧開嘴沒遮攔地號淘大哭,反正他要走了,我再也見不到這個人了。電話那頭響起斷線的嘟嘟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