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西當代作家叢書·楊映川卷

把夢做得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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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單位派我到邊遠的大石山區參加扶貧工作隊。剛出杖門就遠離都市,一年時間要直麵的是一種原生態的生活,當時我報有任何思想準備,心情抑鬱不安。

我所定點的村是國家級的特困村,不通車,沒電沒水。我每沙下村都要在崎嶇山路上走四五個小時,雖說有賞心悅目的青山紜樹相伴,可那份苦累還是難以忍受。我比較關注村裏的一種特殘建築——三權茅草房。改造它們是我們扶貧攻堅任務中的一項。三權茅草房類似於曆史遺跡杜甫草堂,由三四根柱子支撐著,頂鋪上茅草而成,四麵則空****地全不設防。不少村民一家老小彭住在這樣的房子裏,“風來風掃地,月來月點燈”的說法廣為流傳!在這個鄉村我度過了無數個夜晚,村民讓我住的是這裏較富裕辦家的磚瓦房,躺在**,“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的風雅就沒鬱體味。一年下來,我們改造三權茅草房的成績輝煌。年底收隊,三親們執手相送,山野的送行歌響徹大山,淚水模糊了這幅傷感的每景。車子起動時,一老漢猛地跪在地上,拍打著我們的車門,痛訪一段傷心的往事。四十年前,臨終的老父緊拉住兒子的手說,呀,一定要把自家的房子立起來啊!時光飛逝,兒子變成白發逮漢,日出日落麵對的還是山坡上搖搖欲墜的草屋,直到工作隊進右……年輕不經事,老漢感激涕零的眼淚讓我有些羞愧,一些積下合愁怨隨風而逝,因為許多東西已落到實處,不再顯得那麽的飄忽禾平淡。

我又回到了我的城市,住在十二平方的小屋裏坐井觀天,遙想去歲的人事,恍如隔世。這說明了一點,有些情感隻會在一定的時空中產生和存在,事過境遷疏離了就淡了,像年深日久退色的布。現在我的案頭放著一封同學的來信。從學校出來,同學各奔前程,交流愈發地顯得可貴。信中同學說,他偶然去了另一位同學家,到人家裏一看挫折感頓生。他覺得終其一生,如何奮發向上也不會有那樣的住房那樣的享受,感到做什麽都失去了意義。我知道他這樣說,不過是泄泄心頭的一點失意,第二天該幹什麽還是會幹什麽去的。這是我們的無奈,埋頭讀了二十多年書,剛從學校裏出來,就要麵對一些變故,眼前的就有取消福利分房。沒有房子怎麽辦?唯一的路子就是心平氣和地住集體宿舍,熬年月攢足錢買商品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