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你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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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坡月鄉派出所一名有三年工齡的警察。我們派出所一共五個人,四男一女,兩官三兵。所長王大誌和副所長劉高全算是官了,另外三個兵一個是過兩年就要退休的老吳,一個是有神經衰弱的中年婦女餘姐,一個是年輕力壯的我。這種組合使得鎮上對付雞鳴狗盜事基本上落到我一個人頭上。三年的時間,我抓得最多的是小偷,然後是打架的醉漢,吃醋撒潑的婆娘。

這工作一點不威風,一點沒成就感。每當想到我要像老吳一樣一輩子在坡月鎮上晃晃****,抽煙把牙齒垢得黑黃,喝酒把手喝得發抖,我就有無限的哀愁。

孫敏去年借著一次考試選拔的機會,從鄉衛生院調到縣醫院去做護士了。孫敏是一個對城市生活十分向往的女孩,雖然我們已經確實戀愛關係,可這年頭誰說得準呢,結婚的還會離婚呢。坡月鄉的生活越發讓我感到難耐了。今年開春我給自己找了一條路子,考公務員,早日調到縣裏去,離開小屁蛋的坡月鄉。孫敏十分支持我的計劃,這也是我每天晚上複習到半夜的動力,夢裏長出的翅膀。

早上上班,我把張業民遭人悶棍的事匯報給所長王大誌。王大誌做了指示,還是要從張業民身上挖材料,隻有他自己清楚他和什麽人有過節。

匯報完工作,我把報考公務員的報名表遞給王大誌簽字。王大誌瞟了一眼,沒接,問這是什麽?

昨天我跟你說過的,我報考公務員的報名表,需要單位在上麵簽個同意報考的意見。我說。

王大誌哦了一聲,把報名表接過去直接放進抽屜,再把抽屜關上,那架勢像是收繳什麽非法武器。我的心咯噔也被關了,但臉上仍然擠出燦爛,討好的笑容,希望事情的發展不要像看上去的那樣糟糕。

王大誌對著我的笑臉說,先把眼下張業民這樁事情搞清楚了再說吧,考試是私事,破案是公事,個人服從大局。你說這種從後麵收拾人的手段卑不卑鄙?可不可怕?我最恨這種從背後打冷槍的行為了,不殺這種歪風邪氣不足以平民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