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界其實就是江湖。趙維這樣的人我見過很多,並不覺得驚奇。既然如此,那就不必一定要參加北京畫展。不過巴黎畫展,倒是還可以爭取。我告訴朵焉,可以掛靠在別的藝術機構接受邀請。朵焉搖頭說你就別逼我了,我是無心做一個畫家的。
可是你不畫畫了,你幹什麽呢?又收集內衣?
朵焉說,收集內衣也可以啊,至少算是自己喜歡的事情。
她又說,不過我對內衣好像又沒興趣了。
她在房間裏走來走去。那時候我們已經回到蘭州。我在忙著改一個劇本。她隻穿著一條褲頭,站在書房的門口。書房門口的牆上有一麵小鏡子。她對著鏡子看自己的**。她一邊看一邊用兩隻手做出撫摸和比劃的樣子。
我說,臥室裏就有鏡子。
這裏的光線好,朵焉說,我感覺**有點兒下垂了,你覺得呢?
我沒有說話。她自己看了一會兒,離開了。過了一會兒,她又站在書房門口。這次她穿了一條黑色的丁字褲。她對著鏡子扭動,看自己的臀。其實那麵鏡子懸掛的位置比較高,她未必就能看見臀部。
朵焉說,你看看我的臀有沒有下垂?
我說,沒有。
你都沒有看。
我就抬起頭看了看。我說,沒有。
她又離開了。
我想著一會兒之後她肯定又要走過來。但是過了二十分鍾還是沒動靜。我就走到臥室裏。朵焉趴在**,**了身體,腳上卻蹬了一雙高跟鞋,兩隻鞋子在空中晃來晃去。她麵前攤開一本服裝雜誌。很顯然她並沒有看雜誌。她把一根食指含在嘴裏,目光在雜誌上方飄來飄去。就像是一個孤單又無聊的孩子。
我看著她。
朵焉,幹嗎呢?
思考。朵焉說,我在想我可以幹什麽。
她的樣子把我逗笑了。
我告訴她,我要出去和一個編劇談劇本。晚上回來的時候,希望她能想好自己幹什麽。或者她實在無聊的時候,可以去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