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光看玻璃门合上了,回头看一眼何东阳消失的身影,鼻子里重重地哼一声,心里骂道:“怂样!我看还能蹦跶几天?”然后哼着小曲儿下了台阶。
何东阳向高天俊汇报工作的时候,谢明光已经躺在了“金水秀立体养生馆”的按摩**。性感**的女孩正趴在谢明光身上,吭哧吭哧做着所谓的日式按摩。谢明光喜欢这样的运动,尽管只有服务员一个人运动,但同样达到了两人运动的效果,舒服,是浑身上下的舒服。更重要的,这种按摩,如果做得好的话,比王丹的疗效更神奇。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王丹的疗效已大大不如从前了。也许是视觉和感觉同时达到疲劳的原因,很多次,无论王丹怎么捯饬,结果还是不能尽如人意。自从发现这项运动有这个效果后,他就乐此不疲。女孩翻过来掉过去地折腾着,谢明光也就由她折腾。
“那个大学生你准备怎么处理?”谢明光喘着粗气问道。
趴在旁边小**接受折腾的男人说:“听书记的,你说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哎哟!重了!”谢明光叫了一声。女孩咯咯地笑出声,嗲声道:“大哥!你这儿有毛病了?”
“去你的,好好按!”谢明光瞪着眼,又说:“你看着办吧!”
“那小子是北京医科大学,志愿西部的高材生,来时间不长,还真有些不好办。”男子说话的口气听起来有些为难。
谢明乐哦了一声,道:“找个理由,把他退回去算了。”
“这不放虎归山嘛!”
“你的意思是……”
“要不,给他个副院长干,不就永远把嘴给堵上了。”
“怎么都行,但就是不能给我唱反调。”谢明光恨恨地说。
“知道了!”
“那个查得怎么样了?”
“我托人详细查过了,没查着。IP地址是外省的,而且是网吧的。”
“妈的!”谢明光骂了一句,就不再说话了。等姑娘命令谢明光趴下后,开始按压后背时,谢明光侧过头,有些费力地问:“两会没几天了,那事,得抓紧!把能联络的人都联络上,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万万不能留下口实!”
这一次,谢明光是豁出去了。他一定要让12月5日至10日召开的人代会,成为何东阳跨不过去的鬼门关,一定要让人民代表悄无声息地将何东阳撵出西州的政治舞台。这便是他蓄谋已久的12.5计划。为了确保计划万无一失,谢明光借这次下县区考核党政领导班子的机会,有意营造一些氛围,并私下里跟这些年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郑重地谈了一次话。一切安排妥当后,谢明光突然就有些兴奋,以致于一宿都没有睡着。昨晚,跟东河县的县长巴尔克一起回来的,他又一夜没有合眼,今天早上起来,浑身上下酸疼难忍,就连骨头缝里都困得难受。谢明光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打电话问老婆,老婆说可能是晚上被子没盖严实,叫风给吹了。要不去医院看看大夫。谢明光在电话里笑笑,没有啊!他县里住在宾馆,热着呢!怎么会有风呢!
挂了电话,谢明光总觉得心里还有什么事没放下,桌子上一堆文件,也懒得看一眼。干坐了一阵子。巴尔克来了电话,问谢明光今天有什么安排。谢明光说早上没事,下午有个城建的会要开。说完谢明乐又说今天浑身困乏无力,可能是昨晚在东河宾馆晚上空调吹得太热了,感冒了,要去看大夫。这时,巴尔克说:“我有个好办法,根本不用去医院。”
何东阳冷笑着,说:“你?能有什么好办法。”
巴尔克在电话里嘿嘿地笑着说:“你等着,我把车开到楼下。”
谢明光刚要说好,马上道:“不了,关键时候,还是避点嫌好!你打车在楼前路口等我。”
还没走进“金水秀立体养生馆”大门,谢明光已经感觉酸困无力的身体突然好了很多。谢明光对这种地方并不陌生,但这儿他还是第一次来,就是巴尔带他来的。谢明光当时还疑虑重重,怕到这种地方来,不安全。服务小姐说说笑笑,问这问那,谢明光像哑巴一样不吭声,生怕姑娘认出他是谁。就连翻身的运作都显得格外小心,巴尔克感觉到了谢明光的担忧,他看着巴尔克笑笑,说:“书记尽管放十万个心!这是我老婆的弟弟新开的,这姑娘叫刘燕,以后就专门为书记服务,不给别人做的。她知道怎么管好自己嘴的。”
谢明光长长地哦了一声,马上有了感觉。
自此,谢明光只要有闲工夫就会来这儿,来了也只有刘燕为他做。不知不觉地,他就像是吸大烟上了隐,隔几天不来接受服务,浑身就不舒服。谢明光上隐的不是别的,是刘燕。刘燕不仅人长得水灵,而且说着一口带蜜的普通话。不用刘燕服务什么,光就听她说话,就觉得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了。等她开始为你服务时,你才觉得她的手法灵活,柔弱中带着力道,你心里需要什么,她的手指就能在你最需要的地方停下来,舞动。时而像蜻蜓点水,弄得人心里痒痒地;时而像重锤落地,砸得人亢奋不止。谢明光不明白,一个纤弱小巧的女子,怎么轻轻一点,就能让他下体顿时像火热的七月,滚烫,煎熬。
有了刘燕的丹青妙手,王丹就显得有些麻木不忍了。但王丹他还得留着,养着。因为王丹知道他很多事情,他暂时还不想把王丹这枚棋子推到对手的棋盘上。再说了,他养一个王丹算什么?再有十个也照样车行磨转。尽管何东阳挖断了他的财路,可何东阳做梦也想不到狡兔三窟的道理。这个他曾经一手提拔起来的巴尔克,这些年还真是不薄情寡义。东河的矿产资源,在他手里玩得特别转,就连高天俊也拿他没办法,谁让他是少数民族的首领呢!
进了门,谢明光才突然想起,自己之所以骨头缝缝里都不舒服,可能是下县一个星期,身体没有放松的原因。巴尔克就是巴尔克,总是能把心思用到领导的病灶上。
这会儿,巴尔克也正被另一个姑娘折腾得哎哟声唤。听谢明光发话了,马上止住声,连声说着:“书记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谢明光还是不放心地说道:“你今天事办完,马上就回去,这事可不能掉以轻心。”
巴尔克已经把姑娘打发走了,坐起身抽着烟,吐了一口烟,说声好。
刘燕还骑在谢明光身上捣腾,谢明光说:“你的事,我会在高书记那儿做工作。这次恰好要推荐干部,你又是民族干部。根据中央和省里的政策,政府班子里必须要有一个民族干部担任副市长。应该问题不大。你再找找巴特副省长说说。”
“关键在市里,只要推荐名单里能有,省里的事情我再想办法,估计巴省长是起不了多大作用的。”巴尔克说道。
“不过,你这属于结构型干部,只要这边报上去了,就八九不离十了。”谢明光说。
“那还得书记多多费心!”
“双赢,双赢!”说完,谢明光哈哈地笑了起来。
笑完,谢明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脸马上沉了下去,道:“好了,小刘,今天就到这儿!”说着爬了起来。又朝着巴尔克说:“过去打发掉的那些矿老板,该抹得还是要抹一抹,关键时期,再别惹出什么乱子来。我可听说,有人已经把信写到高天俊那儿了。”
巴尔克笑笑,说:“球,信都写了好几年了,我看他们能干个啥?我是民族地区,谁怕谁!”
“万事还是要多长个心眼!”谢明光不无担忧地叮嘱道,停了一会儿,又说:“时间差不多了,下午还有事,你也马上到县上去。”
从“金水秀立体养生馆”出来,跟巴尔克分手后,谢明光就拨通了市广电局长何明年的电话。
下午六点,何明年带了两姑娘,早早到了西州宾馆,在预定好的包间里等谢明光。谢明光一进来,脸色马上变了,但看到其中一位是熟悉的面孔,一眼就认出是《西州新闻》的播音员,叫安然,另一位也有些面熟,但叫不上名字。谢明光的脸马上又转了颜色,笑呵呵地说:“哟,我还以为走错地了!”
平日里,市里各局一把手在一起,大家总开玩笑说,全市最牛逼的两个局,就数广电局和文化局。文化局因艺术团而盛产美女,广电局因电视台而盛产美女。过去上面来的领导,都好跳舞,于是给文化局长一个电话,就把艺术团的都拉出来陪舞。三陪四陪,有些美女就陪着领导去了省里,再不回来了。于是,下面的小领导们就经常往艺术团跑,去巴结那么美女们,想让她们给上面的有关领导吹吹风,说说他的好话。后来,上面领导来,也不流行跳舞了,舞厅文化就转向了酒桌文化,下面的领导为了投其所好,找一些漂亮的女孩来作陪。陪酒陪吃者不像陪舞,除了长得漂亮,还得能说会道,这样一来,电视台的漂亮女主播和女记者就派上了用场,那些美女们,都是人里头挑人挑出来的,要素质有素质,要模样有模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那些官场中的老男人见了,没有一个不开心的。广电局比起文化局来,也就更加牛逼了。
人常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何明年当了广电局长后,几乎把这里的美女资源给开发成功了。对女记者,社会上流行这样一句话:白天跟着领导采访,晚上跟着领导踩背。当然,这话有些过了,但也反映了一个现象。何明年就是这样的一个领导,只要他要出现的场合,总要带那么几个能看得过眼的女孩。尤其是跟谢明光吃饭,这似乎成了必修课。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谢明光却对他一以贯之的做法有些不满意。是带多了,还是带少了?是不漂亮,还是不合胃?总之何明年是没搞懂。但人已经带来了,总不能现在让人家回去。好在谢明光好色的面孔还是很快展露出来了,这让何明年心里踏实了很多。于是马上指着自己右手边的女孩说::“谢书记,这位,安然,不用介绍你天天晚上都在看。”
谢明光握着手,笑笑点点头。
何明年又道:“这位,叫宋美英,记者。”
谢明光说了声:“你好!”说着就把手伸了过去。宋美英很羞涩地把手递给了谢明光。不知道是感觉还是什么,这姑娘的手摸起来,就是比安然的柔软润滑。也可能是安然的年龄稍稍比宋美英大了些的缘故。
谢明光打电话叫何明年出来,是有重要而且绝密的事情要交待。可没想到何明年却带了外人。谢明光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怒气。但这气还是活生生地被眼前两位极品级的美女给消化了。几杯酒下肚,谢明光已完全放开了,全然忘却了一开始的不快。宋美英坐在谢明光身边,含羞带笑,却也有些不那么自在。她不喜欢这种场合,更不喜欢这种场合里的人。她原本是不想来的,可身在何明年的屋檐下,不得不听他的。谁让爹妈给了她这么一副让男人见了发晕的外形呢!倒是安然就显得老道多了,不停地过来,一手端着酒杯,一手轻轻地碰触着谢明光的身体,后来甚至在谢明光推辞不接时,用诺大的胸轻擦着谢明光的胳膊。谢明光就眯着眼睛,光剩下笑了。
安然说:“谢书记高升了,可不能忘了我们啊!”
谢明光笑道:“老啦,往哪儿升啊!”
“谁不知道你谢书记的能耐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此时不升,彼时就升,今年不升,明年就升。”
谢明光被捧得心花怒放。他相信,不是彼时,也不是明年,就是此时,就是今年。
有了女人的酒场,就是不一样,尤其是有了漂亮女人。就四个人,噌噌噌就摞倒了两瓶。两个美女已经是比粉面桃花还桃花了。何明年还要拿酒时,宋美英就软软地趴到桌子上再也不动了。
谢明光头也有些大了,等何明年的司机先把安然扶上车,准确地说应该是抱上车,又回去抱宋美英时,宋美英却不摇不摆地从楼上下来,跟谢明光打声招呼,飘然而走了。
谢明光怪怪地笑笑,看着他们都走了,独自上楼去了自己的专用房间。一进门,他才突然想起来,光顾着喝美女的酒,把正事给忘了。他马上把电话打给何明年,先是劈头盖脸地一通训斥,骂道:我看,我看你,你就是一个不识时务的人。怎么?仗着有几个女人,有事没事,带着招摇过市,别以为广电局就是家,电视台就是你的后花园。这再这样子,迟早是要吃大亏的。
何明年呆住了,刚刚谢明光还兴奋地跟见了**猫似,这会儿猫走了,说翻脸就翻脸。又一想,谢明光就这样,喝多了最爱骂他。这说明谢明光还是把他何明年当自己人看。于是在电话里笑着说:“书记批评得对,我一定改正!”
谢明光突然又无语了。停了好半天,才说:“好了,明天一上班,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洗漱完毕,谢明光上床,却怎么也睡不着,闭上眼,眼前就亮得跟白天一样。他辗转反侧,心里居然有些发慌。最后干脆坐起来,看着天花板发呆。天花板上就全是宋美英的脸庞。他觉得这个姑娘很有个性,居然在堂堂市委副书记面前耍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