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的晚上,脱下正装的西州突然变了个模样,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羞涩而又妩媚,让人突然换成了另一种心情。白露开着车路经西州最美的沿河大道时,情不自禁地想出了“白天不懂黑夜的情”这样一句话,她记不清这话是别人说的,还是自己突然想出的,反正觉得很符合她现在的心情。车内正播放着一首英国原声歌曲《布列瑟农》,歌唱者是一位男子, 声音充满了男人的磁性,苍茫而又忧伤,她一遍一遍地听着这首歌, 仿佛找到了某种共鸣抑或是安慰,心里舒服了许多。
下午,她从周大龙办公室出来后一直在犹豫,如何给谷为民打电话,打通了又该说什么呢?说实在的,自从他们分开三年来后,她再没有给他主动打过电话,突然打去,让人家拒绝了多不好,或者让人家误以为我又想投靠他就更不好。她想了想,决定不打这个电话了,要是周大龙问起,就说谷为民不接她的电话,一言以蔽之,省得再啰嗦。
晚饭后,白露觉得心里还是烦,便想到欢乐颂蹦一会儿迪,放松放松。她经常用这样的试来调整自己心态,调整一下,心情立马就会好转起来。她精心打扮了一番,换上了上次与欧阳雪一起买的长裙,到镜中一看,果然勾勒出了她魔鬼般的身材,一下把她的精神又提了起来。她很想给欧阳雪打个电话约她一起去,可一看时间有些晚了,就只好作罢了。
西州的夜晚看上去并不奢华,但是,沿河的风景却要比白天更加迷人。白露记得多年前她第一次来到西州的情景,那时的西州夜晚看上去很是张扬,即便一个小小的发廊,也要把门面搞得五光十色,非常夸张的向路人彰显着它的暧昧和**,而那些大一些的洗浴中心和KTV更是肆无忌惮,迷人的灯光几乎成了黑夜的导航,恨不得把那些幽灵般的男人统统吸引到了她温柔的怀抱之中。这几年经过一轮又一轮的扫黄打非,把那些靠小姐维持生意的洗浴中心和按摩洗头屋全部扫除干净了,光怪陆离的灯光也随之消失了,这让人反而感觉到了一种平和自然。就在不远处,她看到欢乐颂KTV酒吧,打过方向盘,将车开了过去。
欢乐颂是她常来的地方,每次来,她都会点上一瓶白兰地,独自品着酒,醉看人生。等到音乐**处,她便走进舞池,狂舞一阵。这次也不例外,她点了支酒,独自坐在一张散台旁,一边自斟自饮,一边听歌看舞。此刻,当她听着歌曲,品着美酒,心情才渐渐地轻松起来。就在这时,她看到了斜对面的吧台上坐着一位年轻男子,身形有点熟悉,待他回转身子时,才看清楚,他正是纪委的冯勇。要不要向他打个招呼呢?她突然想起了下午周大龙对她说的话,觉得不妨一试。就主动走了上去,对着冯勇“咳”了一声。冯勇怔了一下,当认出是她后,高兴地说:“你怎么也来这儿?”白露说:“我怎么就不能来这里?怎么,你是在等欧阳雪吗?”冯勇摇了摇头说:“我是一个人来的。” 冯勇说的是实话,晚上,他本来想约欧阳雪一起来这里放松一下,可是欧阳雪另有安排,说是于飞来西州了,她俩一起去狂夜市。无奈,他只好一个人来了。白露说:“那咱们干脆两桌合一吧。”说着,拿过冯勇的酒瓶,把他连人带酒拉到了她的台位上。
冯勇不由得想起了上次他和欧阳雪开的玩笑,说为了工作需要,他可以去色诱白露。没想到今天果真来了机会,那现在的情景,好像不是他去色诱白露,而是白露在色诱他。一想到色诱,他的心立马狂跳了起来,感觉脸也火辣辣地一片烧,幸亏灯光昏暗,否则肯定会让白露看得一清二楚。
白露很大方的为他斟了一杯酒,自己也斟了酒,举起杯:“来,冯大帅哥,请到不如遇到,为了咱们能在这里相遇,干杯!”
冯勇犹豫了一下,还是端起酒杯,与白露碰了一下,一口喝了。他感觉这个酒的劲道很大,一看牌子,才知道白露喝的是高档名酒,便故意摇了摇头说:“难怪酒劲这么大,原来是洋酒。”
白露还要为他继续斟酒,他却拿过杯子说:“我不习惯喝洋酒,喝了头晕,过敏,还是喝啤酒吧。”说吧拿起啤酒瓶,加满了酒。
白露“哧”地笑了一声说:“什么不能喝?是不是怕跟我喝酒违犯了八项规定?好了,我不勉强你,你不喝我喝,反正我不是你们体制内的人。”
冯勇心想,真是个妖女,什么都瞒不过她。就有点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说:“真的是过敏。”
白露端起杯子说:“好,那咱们就井水不犯河水。好吗?”说着碰了一下冯勇的啤酒杯:“来,干!”
冯勇碰了一下,感觉这个姑娘不简单,话中有话,便说:“好,干杯!”
白露喝了杯中酒,随口问:“冯大帅哥,你们大概在西州呆多久?”
冯勇说:“不知道,等事情办完了我们就走。”
白露用手转运着杯子,假装无意实则有意地问:“你们来西州是调查什么案子呀,搞得神神道道的,像电视剧里的六扇门一样。”
冯勇一下警觉了起来,他正想着要从她口中套取点什么,没想她却想从他这里套取些什么,这个小女人,想得倒美,就故意虚张声势地哈哈大笑着说:“什么六扇门?亏你也能想得出来。我们来西州也不是调查什么案子的,是来检查落实党纪党风落实情况的,你可千万别胡乱联想。”。
白露便举杯同他碰了一下说:“好,不乱联想了,我们喝酒。”
冯勇说:“你常到这里来玩吗?”
白露说:“也不,偶尔过来玩玩。”话刚到此,狂歌劲舞开始了,白露高兴地说:“我们一起跳一曲,怎么样?”说着,起身过来拉着冯勇下了舞池。
振奋人心的音乐,扑朔迷离的灯光,一下把人的**点燃了,舞池中的帅哥美女,尽情地狂舞了起来,美女们大幅度的扭动着腰枝和屁股,尽显着女性的魅力,帅哥们以苍劲为美,手足挥舞着无穷的力量,仿佛一手把天捅个洞,一脚把地了上踹个窟窿。其实那都是他们的一厢情愿,谁都没有那样大的能量。冯勇与白露对跳着,起初还有些拘谨,随着音乐的加大,灯光的快速飞转,白露一把牵起了他的手,他的情绪大受感染,跟着狂跳乱舞了起来,神经一放松,很快的,整个人仿佛被浸泡到了音乐世界之中。一阵劲舞过后,换成了舒缓的旋律,灯光也亮了起来,舞池中的人少了许多,冯勇正待离去,却见白露还在跳着,再看时,觉得白露实在太美了,长腿细腰,柔美无比,每一个旋转,每一个舞步,都是那么的合谐自然,忽儿如荷花绽放,忽儿如蜻蜓出水,跳得出神入化。舞池中的人渐停下了舞步,都在驻足看了起来。冯勇突然想起了那天他与欧阳雪来这里的情景,当时欧阳雪的一曲独舞征服了全场的人,今日的白露却又以另一类的舞姿迷倒了一大片,她俩相比,一个霸气,一个柔美,真有点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待音乐落声,白露才停下舞步,转身来了一个谢场,在大家的掌声中坐回了原位。冯勇端起酒杯,高兴地说:“没想到白露小姐的舞姿这么优美,来,为你获得了这么热烈的掌声,为你优美的舞姿干杯!”白露也高兴地举起了杯,碰了一下说:“应该为我们的珠联璧合干杯!”喝完酒,白露又斟了酒,举杯说:“来,遇到你,本小姐很开心,再干!”冯勇看得出来,白露心里有事,却要装作一副开心的样子,她为什么要装呢?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在不知不觉间,白露有些喝高了,摇摇晃晃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时,快到桌边差点摔倒,冯勇立马伸手扶住了她。白露趁势靠在了冯勇的怀中说;“我要回……回家。”冯勇说:“你都喝醉了,怎么回?休息一会再回吧。”说着, 扶她坐在椅子上。白露说:“怎么回?我……开车来的,再开车回去……”冯勇说:“你先喝点水,等酒劲过一过我送你回吧,你都醉成这个样子了还开什么车?真想拿着自己的小命睹明天?”白露说:“我不要你送,我们说好了,井水不犯河水的。”冯勇笑着说:“这是哪儿跟哪儿,你以为我愿意送你,我还不是为你的安全着想。你们这些女孩,就知道任性。”白露说:“你真的担心我的安……安全,凭什么?”冯勇说:“凭你是女的,凭你喝醉了酒。” 白露说:“这理由还……还不够充分,凭什么,凭什么你要关心我?”冯勇说:“女人任性起来真是蛮不讲理,关心一下你,还要我讲个理由。早知如此,我就不搭理你了。”白露嘿嘿笑着说:“你才知道女人任性起来这么麻烦,是不是你还……还没有处过女朋友?”冯勇说:“你再啰嗦我可要走了。”白露就痴笑着说:“你走……走呀,我又……没有拦着你。”冯勇果真起身走了,走了两步,回过身来,一把搀起白露说:“走吧,我的姑奶奶,算我求你了。”白露这才高兴地哈哈大笑了起来:“你……你叫我姑奶奶,我有那么老……吗?”冯勇气得无语了,只说:“不跟你说了,打的打的。你家在哪里?”白露说:“现在不告诉你,上了车再告诉你。你开……开我的车。”冯勇说:“我也喝过酒,不能开车,打的吧。”说着搀扶着她出了门,好不容易揽了辆的士,把她塞进了车,自己坐了上去。司机问他去哪里?他问白露去哪里?白露说,随便!冯勇狠不得凑她一巴掌,问道:“你家在哪里?送你回家。”白露这才告诉他说:“长春路富华花园小区21栋2704号”。
冯勇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根本没想到喝醉了酒的女人这么难缠,早知如此,他就不理睬她了,也许她不会喝这么大。这么想着,白露就一头砸进了他的怀里,他的心一下乱了,想把她推过去,可她死抱着,他又不好推。这样抱着,实在不是个办法,他只好扬起头,屏着呼吸,看着窗外,分散了一下主意力,身体才算平稳了些。
好在路不长,很快就到了白露住所,下了的士,白露还像一只大挂包一样挂在他的肩上,只要他一松手,白露就有随时摔倒的可能,他只好搀扶着她进了电梯,然后又帮她打开了门,总算把这姑奶奶送到了家,可她还缠在他的身上不松手,他只好把她安置到了**。就在他准备离开时,她却一手扯住了他的手,冯勇的心又一次慌了,看着**的白露,橘红色的灯光柔美地洒了她一身,可谓美伦美奂,曲线毕露,每一处的凹凸,仿佛藏满了古老的**,让人充满神往。她的口半张半合着,悠悠的呵气中弥漫了欲望的芬芳。她的眼神很迷离,**着水水的秋波,仿佛要把他给融化了。他轻轻地扯了扯手,她重重地攥了攥,口中还不时的发出娇嘀嘀的嗯嗯声,他一下子像触了电,身体仿佛变成了一匹快要脱僵的野马。理智告诉他,必须要控制住自己,否则,野马就会把他这个驭手彻底从马背上摔下来。理智还告诉他,欧阳雪正在找他。于是,便说:“好了,我的姑奶奶,终于把你安全送到了家,我的任务完成了,走了。”说着,突然抽回手,不敢多看她一眼,立马转身离开了她的家。
躺在**的白露,听到哐当一声关了门,冯勇的脚步远去之后,她才忽地坐起身子,气狠狠地拿起**的布娃娃摔到了沙发上。
这点酒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她之所以装醉,就是想把冯勇勾引到她的家,再勾引到**。这和艳遇秘诀上所说的把自己灌醉,给别人机会是一样的道理。她之所以这么做,也许与下午周大龙坏带笑暗示有关。他不就是想让她用身体拿下冯勇吗?她就拿给他看,你不珍惜我,我为何要在乎你?何况,冯勇又是个帅哥,真正拿下了他,她也觉得值。可是,她没想到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冯勇最终还是挣脱了他身体中的魔咒,让他的灵魂带走了他。她真不敢相信,世间还有这样的男人?也许,就在他出门而走的一刹那,她既恨他,又突然有点喜欢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