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與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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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煤五隊機械化開采的經驗在全國煤炭係統引起了較大反響,得到了各級領導的重視,協議工在生產過程中發揮了骨幹作用,也使協議工認識到了自身存在的價值。

1986年3月,第一批協議工合同期滿,按照當時簽訂合同的條款,采煤五隊二十五名協議工,包括從采煤二區合並過來的十五名協議工全部輪換回農村,如果繼續幹,得根據本人表現重新簽訂合同,且明確規定,隻能再續簽這一期。如果續簽合同後缺員,由鄉鎮再補充人員。當年鼇北煤礦“1·23”協議工討還醫療費事件,引起省長高度重視,確定協議工到期以15%的比例轉為全民合同工,采煤五隊將有六個轉正名額,剩餘的三十四名協議工解除或者續簽合同。

在煤礦生產蒸蒸日上的大好局勢下,誰都想長期幹下去。所以,轉正競爭的激烈程度可想而知。礦黨政非常重視協議工轉正工作,專門研究出台了六項標準:出勤在三百二十天以上,年齡在二十八周歲以下,班組長可適當放寬,沒有違章和違反勞動紀律,沒有曠工,沒有違反社會治安被拘留罰款。按照這個標準,采煤五隊王誌勝、王選懷、我、周緒東符合標準,姚大勇雖然年齡超了八個月,但因是班長可適當放寬標準,加上工作能力強,還有去外省參加機械化培訓學習的經曆,估計也沒有多大的問題。存在問題的是田寶琪,雖然現在已經上班,還是副班長,但歇工傷時間過長,還有三天的曠工,希望比較渺茫。方案公布出來,田寶琪已經做好了回家的思想準備。

馬班長去世以後,田寶琪的情緒大不如前,盡管堅決不做工傷鑒定,擔心一次性結算離開煤礦,但事實證明他的身體狀況已經不適應煤礦井下的重體力勞動。在此期間,田寶琪已經在老家蓋了新房,下班和大夥在一起的時間也是有限的,大部分時間都在李巧鳳的飯館幫忙,經常看到他和郭春娥走在大街上給飯館采購東西。假如是別人,風言風語的議論不知道傳到什麽程度,而在這一對孤兒寡母,先是失去了家裏的頂梁柱,又失去馬班長的依靠,人們投去的是可憐和同情的目光,什麽色啊情啊的風流韻事,放在這娘兒倆身上,是那麽的蒼白無力、毫無意義。馬班長一手扶持起來的小飯館已經失去了往日的興隆,門庭十分冷落,隻有田寶琪下班後進進出出地劈柴、挑水,幹些男人幹的力氣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