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與紅

04

字體:16+-

我倆邊說邊走,田寶琪故意走到農民的麥草垛跟前說:你家裏的麥草垛有這大嗎?我說咱都是農村人,麥收得讓人看見這東西都惡心,大小有啥意思,你這是沒話找話題說,咱說說別的吧。寶琪說:你說吧,我洗耳恭聽,不要再說麥地、打穀場啥了,其他我都愛聽。他又說,昨天和春娥說著說著就走到了這個地方。我說:你已經說過兩遍了,咋哩?寶琪說:在這兒坐了一晚上。我瞪大眼睛看著他,說:你小子行啊!到底是坐著、抱著,還是睡著?就不怕狼把人家春娥吃了?他說,有我在春娥就不怕狼,什麽動作都有,你自己想去。我說,寶琪啊!寶琪啊!我真服你了,你真幸福,我連媳婦眉眼都沒影,你倒是,還在這個地方,你咋不領到井下去?他笑眯眯地說,礦上不允許女的下井,如果允許,春娥保證也去,這沒有辦法啊,人家願意。

是啊!文學作品裏,作者留出一定的篇章描寫愛情,轟轟烈烈、淒婉動人的愛情故事一直是人們津津樂道的內容。當男女成婚之後,愛情的種子伴隨著情欲悄然播種,誰也阻擋不住。回到現實中,再看寶琪陶醉在昨晚的幸福感中,我不知道是羨慕還是嫉妒,慶幸他找到了春娥這樣一個美麗的姑娘,不枉當了幾年協議工,離礦的失落感有了一絲的平衡。再由寶琪聯想到自己,雖然轉正成了全民合同工了,煤礦總歸是高危行業,這幾年從自己眼前走了的那些弟兄,特別是馬班長,著實叫人痛惜,正式工又能咋樣?六十多歲的老母親最牽掛的是我的婚姻問題,曾經說了幾個都是嫌協議工拒絕了,現在轉正了人家會不會又嫌棄是挖煤的,一口謝絕,還不知道呢。再說,這個行業的高危程度著實可怕,老媽嘴上不說,心裏的擔憂外人無法理解,我說好哪一天回去,她老人家前一個晚上都睡不著覺,誰知道哪天下井能不能出來,這樣一想,寶琪的決策是英明的,反而自己憂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