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红军和农机厂的会计李英恋爱了。她爸爸是汉人,妈妈是藏族属于汉藏杂交混血儿。当地这样的混血儿很多,男性都威猛帅气,女人都较为漂亮,男女都相当聪明。
开朗活跃的李英和孟红军谈了不久,孟红军的朋友,农机厂职工康娃于酒后悄悄对陈伦说,李英是个作风相当败坏的女人,至少已经有十多个男人和她睡过。孟红军如果娶了李英,真的是他家门不幸!
康娃其实也没有什么恶意,只是认为孟红军应该找个条件更好的女人而已,只是说李英的话有些过头了。
陈伦不小心把康娃的话复述给了孟红军,仗着自己身强力壮且有爸爸撑腰的孟红军,哪里容得有人背后说他女朋友的坏话,当即跳了起来,提着长刀就要去找康娃算账。
幸好他妈妈来为他换床单,厉声喝住了暴怒的儿子,严正警告他不得再惹事,否则不管他出了什么事,家里都不会出面了。
陈伦知道,孟红军因为打架、杀人,被公安局抓了无数次,可每一次都因为他那老革命爸爸,关了几天后就无罪释放了。
孟妈妈骂完了,气恼的收起换下的被单、床单走了。孟红军却如同一只关在笼子里的狼,红着两只眼睛在屋里转来转去。
正好李英来了,满面春风一路歌声刚走进屋里,就被孟红军当胸揪住衣领责骂道:“你唱他妈个球,人家康娃把你说得分钱不值,你还好意思在这里唱!”
李英不惊不诧,脸上笑容依然:“这有什么大惊小怪?吃不到葡萄,自然说葡萄是酸的……”
孟红军松开抓着李英的手,返过身问陈伦:“我们是好兄弟吧?”
陈伦胸部高高挺起,沉声说道:“有什么想法直接点,不要拐弯抹角说那些屁话!”
“今天晚上县城要放电影,你去约康娃一起去,看完了你们一起回。走到雷达站那里,我和孟勇把你们拦住,老子暴打他狗日一顿,把他自行车砸球了!”
陈伦轻描淡写地答道:“行!这事包在兄弟我身上!”
当天下午,陈伦果然到农机厂约康娃一起喝酒,然后由康娃用自行车搭着,到县城去看电影。电影完了后,康娃搭着他一路高歌往回走。刚好走到雷达站附近,孟红军和他弟弟孟勇窜了出来,不由分说抓着康娃就是一顿暴打。
陈伦装作去劝架,被孟红军一掌推了个趔趄,指着他的鼻子喝道:“陈伦你娃走远点,惹毛了连你一起打!”
康娃捂着腹部阻止道:“孟红军,你我之间的过节,和陈伦无关,随便你怎么打,我今天晚上都不会还手,但是请你不要难为陈伦!”
孟红军揪着康娃的头发,咬牙切齿地喝道:“你狗日杂菜,今后要是再敢背后说李英的坏话,老子一刀捅了你龟儿子!”回过头叫道:“孟勇,把自行车给他砸了!”
孟勇当真从地上抱起一块大石头,几下就把康娃那崭新的自行车砸烂了,两兄弟大摇大摆唱着歌走了。
康娃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看着变了形的自行车,心痛得几乎掉泪。陈伦傻了似地看着孟红军兄弟的背影,再看看蹲在地上的康娃和变形的自行车,暗自问自己:“我他妈这样做,是否太对不起康娃了?我这混成什么东西了?”
康娃在地上蹲了一会,起身扶着自行车龙头试了一下,轻声说:“勉强还能推回去!”侧过身对呆立着陈伦问道:“你没有事吧?他刚才打了你吗?这事都怪我连累了你!怪我自己嘴臭!不该说那个婆娘的丑事!”
看着康娃关切的目光,陈伦心里好生难过,觉得太对不起康娃,太不是东西了。
虽然高建英的来信频繁,俩人在信中已达如漆似胶地步,可现实生活中的陈伦却倍感寂寞和空虚。和张春玉一个多月相处,从她身上知道了什么叫**,知道了为什么有人会犯下强奸罪,为什么自古以来就有“不爱江山爱美人”的说法。对于一个成年男人,女性身体的**,实在太大。
高原上精神生活的极度匮乏,发热量极高的食物,和张春玉一个多月的疯狂**。催生了陈伦身体的成熟,使得他体内原始本能的渴求,日渐增长。
在和高建英不断的书信交往中,他感到需要一个现实、活生生的女朋友。确切地说:当时的陈伦,根本不懂什么叫爱,对家的概念更是模糊。他只是需要一个性伙伴,一个能天天晚上抱在怀里可以**的女人。
工段上的女工,大多来自贫困乡村,一个比一个长相差还绝大多数都有了男朋友。就连那成天衣冠不整、披头散发,脸都从没有洗干净的冯女子,也早就被肥得走路喘粗气的岳胖娃网住了。
陈伦就是降低标准,想在工段上网一个,也没有可能。只能在写给高建英的信中,竭尽语言表达之能,大肆喧泄对“爱情”的渴盼!
实在憋不住了,只能悄悄在被窝里,想着某个漂亮姑娘**。
三场打字员王洪群,皮肤很白,长得还算耐看,陈伦于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了她后,竟着迷了。不但经常给她写信,而且有空就给她电话,约她到二场来玩。小王被缠得没有办法,终于同意到局机关见面。
王洪群的爸爸,是森工局生产科副长,妈妈是设计队的统计。她在家是老大,下面还有一个妹妹两个弟弟。
一般情况下,只要能搭到便车,她每到星期天都会回局机关,帮妈妈做家务。当然,也为自己改善伙食。不过,陈伦不知道她家就在局机关,以为她是专程来和自己相亲。
见面时已经是晚饭后。两人在公路上转到了天黑,居心叵测的陈伦极力鼓动王洪群到二场玩,王洪群坚决不愿意去。
可除了二场的宿舍,这里既没有茶馆,也没有其他消闲的地方可去,在公路上实在走得累了,两个人只好从百货公司后面返回局机关。
到了招待所厕所外面,陈伦停下脚步,忽然把王洪群搂进怀中,疯了一般在她脸上亲吻。王洪群没有拒绝陈伦的亲吻而**回应。亲吻抚摸着,陈伦竟一下把她扑倒在地上,手脚麻利地解开了她的皮带,把她裤子褪到了膝下,迅速进入了她的身体。
刚刚进入,他立感大失所望。外表看上去清纯可爱的王洪群,里面虽很湿漉但却一点不紧凑,使他有进入了过分宽大房间的感觉。
更令人大为扫兴的是,明明不可能痛,她却做作地嘴里不住喊着:“好痛啊!好痛啊!”紧紧抱着他的腰,在他身下夸张的大幅度扭动。
他兴致全无,闭着眼睛草草泄了洪。她却意犹未尽,紧紧抱着他的腰夸张的呻吟着,嘴里一个劲叫着:“好痛!”
陈伦挣起身来系着裤子,心里暗骂道:“妈哟,你把老子当瓜娃子嗦!”
起身提起裤子,王洪群立即小跑着进入厕所里。陈伦背对着女厕站在外面,心里想到:这王洪群,看上去也不过二十来岁,里面怎么那么松?肯定有不短的**经验,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一阵,王洪群从厕所里出来,亲热地挽着陈伦的手往机关走去,到了局机关中层干部楼前,她停住脚步对陈伦说:“你回去吧,我亲戚就在这里住,明天早上我就回三场了,如果你有空就到三场来玩吧。”
第二天一大早,陈伦刚走进公公室,电话响了。出乎他的意料,是王洪群打来的。原来这天局里没有到三场的汽车,可她必须要赶回去上班。只好打了电话来,让陈伦想法找部自行车送她。
虽然对昨天晚上的**大为不满,但她毕竟是一个看上去很可爱的女子。而且人家大老远地跑来,连水也没有喝他一口,现在要求送一下,没有理由不答应。
陈伦马上打了电话给孟红军,说要借他的自行车用一天。孟红军很爽快地答应了,让他自己到厂里去拿。因为他现在有事走不开,不然就给他把车送来了。
放下电话,陈伦跑到伙食团抓了两个大馒头,刚啃了一口,随着一阵清脆的铃声,康娃骑着自行车来了。看到陈伦正在吃馒头,飞身下车笑着招呼道:“吃早饭吗?”
陈伦热情地递过一只大馒头:“来!吃一个,我再到里面拿几个。要不要稀饭和泡菜?”
康娃也不客气,架好自行车,取下手套接过馒头,大口吃着说:“来一碗稀饭,再要两个馒头嘛。”
俩人就在伙食团门外吃着早饭,康娃问陈伦今天有没有时间去洗温泉,陈伦摇着头说,吃了饭就到局里借自行车,送一个朋友到一场,可能要下午才能回来。
康娃听说他要借自行车,豪爽地指着眼前的自行车说:“我这里有现成的呀,你还用得着到局里借?骑去就行了。下午回来给我电话,我自己来取!”
想到上次和孟红军串通起来打康娃的事,陈伦心里好生疚愧。看着康娃诚挚的笑容,不由眼前有了些许朦胧。
一路上,王洪群紧搂着陈伦的腰,开心地和他说笑着,有意无意打听他家庭情况。问他实际年龄,问他是不是真的喜欢她?有没有打算和她结婚。
可是,当二个人进入三场后,陈伦发觉她的神情大变。已经上午十一点,不但没有留他吃午饭的意思,而且表情很紧张的拉开了距离,遇到熟人,更是装出一副不认识陈伦的样子。陈伦心里大为不快,远远地和走在前面的她说了声“我回去了!”调过车头,跳上自行车就飞快往回蹬。走在路上,他心里忿忿地想,这女人的脸色,真他妈比高原上的天气变得还快。
王洪群回到三场后,再也不和陈伦联系,每次他打了电话到三场打字室,或者没有人接电话,或者对方听到他的声音马上就断线。
他心里明白王洪群在有意回避,却不清楚为什么原因。毕竟,两个人就单独相处了那一次,她没有理由就此不理自己呀!
难道,在那天晚上的**时,她明显感到了他进入以后的变化?
虽然,陈伦并没有认真想和王洪群恋爱,只是把她当成了还算不错的临时伙伴,内心深处,他牵挂着的是玉兰,是从小给了他关怀和关爱的高建英。但是,王洪群轻视他的行为,激怒了他,暗自在心里决定,一旦有机会,非得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半个月后,陈伦和孟红军、郭小军等人到百货公司门市去买东西,恰好在大门口遇到了王洪群。
看到王洪群和几个青工一起说笑着,陈伦野性大发,走上去一把拉了她到大门外,厉声问道:“格老子!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王洪群不惊不诧,双手抱在胸前,尖着嗓子反问道:“接不接你的电话是我的权力!你是我什么人,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必须接你电话?”
陈伦一脸流相、怪声怪气地说:“我是你什么人你不知道?分手不过才十来天嘛,你就不记得我是你未来的丈夫了?你不是说过要嫁给我吗?不是说过,会为我生一大群儿子?你不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故事了?”
“我倒霉!瞎了眼,所以才认识你这个流氓!”王洪群脸上挂不住了。
“流氓?老子怎么流你了?你不同意,我能上得了你的身?”上穿流行的的确凉军装,下着窄腿裤,头上戴着一顶军帽,嘴上叼着香烟的陈伦。已经不再是几年前那单纯的陈伦,行为举止俨然一个资深地痞。
“你在三场为非作歹的事,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张春玉是怎么死了的?你和她是什么关系?”王洪群的眼里流出了泪水,指着陈伦愤怒地骂道:“我真的是瞎了眼……”
“张春玉?你他妈的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她!”陈伦抢前一步,把王洪群逼得紧贴着墙边,直视着她的眼睛:“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休想走人!”
王洪群把头扭向一边:“陈伦,你真不是个人!我今天终于认识你了。”
陈伦斜着眼,阴阳怪气地笑着,伸出右手的两只指头轻轻晃动着,忽然扯开五音不全的嗓子,怪唱道:“美丽的姑娘见过万千,独有你最难看,你那蒜头鼻子猪的脸,还有一对鸡脚杆。把你的美貌比作猪八戒,你比它还难看!你是天上飞着的乌鸦,地上爬着的癞克玛……”
孟红军和郭小军等人一涌而上,围着王洪群甩出右手中指,齐声喊道:“瓜婆娘!烂货!”和王洪群结伴的几个年轻人,其中有以前认得陈伦的,赶紧把他拉到一边,赔着笑脸递上香烟劝道:“陈哥,大家以前都是三场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什么事好好说,没有必要闹得太僵了,以后不好见面。更何况,小王的爸爸在局里当科长,有一定背膀子,事情闹大了,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
陈伦双眼一愣,正要说什么,梁琳从门市里走了出来,径直来到他面前,板着漂亮的脸蛋冷冷地说:“嗬!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陈伦现在不得了啦!清天白日、众目睽睽下,一群男人欺负一个女娃娃,真的好有本事!”
陈伦尴尬地摸着自己的耳朵:“梁姐,你不晓得情况,这个小王太不给我面子了。”
梁琳冷笑道:“请问陈伦先生,你的面子有多大?不就是你打了电话人家不愿接吗?恋爱得双方自愿,你这样的行为,不但只能激起人家的反感!而且今后没有人会再和你耍朋友!”
陈伦拧着脖子:“你不能听她一面之词,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闲话少说,马上带着你的这群狐朋狗友,走得越远越好,就当我梁琳欠你一个人情。”梁琳说完,推开郭小军,一把拉过王洪群往门市里走了。
孟红军正要发火,陈伦止住他,转身朝公路上走去。
第二天上午九点,陈伦正无精打采地看报纸,办公室门被人重重地推开,手提铜烟袋、行动迟钝的场部刘书记,精瘦的李俊杰和翁场长一起走了进来。
陈伦站起身来,对着门外大声叫道:“郑英贤!郑股长!领导们来了。”
李俊杰反背双手走到陈伦跟前,两眼直视着他的脸,讥讽道:“你现在出息了哈!算得上二场的名人了!”
刘书记一屁股坐在籘椅里,重重地拍着桌子:“名人?你格老子把我的脸都丢光了!”
陈伦大惑不解:“你们几位领导什么意思?我丢什么脸了?股长交给的任务没有完成?偷了还是抢了人家的?”
李俊杰鼻子里“哼”了一声:“我昨天刚到局里报到,下午就听到了你的丰功伟绩!。”转脸对急急进屋的郑英贤吩咐道:“去把郭小军叫来,你和刘武岳该干啥干啥去。”
郑英贤答应着出门了,几分钟后,揉着眼睛的郭小军趿着鞋子来了,看到屋里坐着的刘书记和李俊杰。吓得赶紧站直了身子,脸上堆满了笑容,点头哈腰招呼道:“刘书记好!李场长您到二场来玩呀?”
刘书记再次一巴掌拍在桌上:“什么来玩,李场长调任局生计科长了!好个屁!少来这一套,现在我命令你两个混球,老老实实把昨天在百货公司门口发生的事情,交待清楚!”
陈伦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百货公司门口?这和小郭没有关系。昨天吵架的事,属于我和小王两个在恋爱中出现差错造成的。”
刘书记使劲吸了一口兰花烟,从鼻子里喷出两道烟雾,朝地上吐了一口浓痰:“吵架?恋爱中出现差错?你这吊二郎当的样子,会有人看得起和你谈恋爱?你们昨天的行为不是吵架,而是扰乱社会治安秩序!不是谈恋爱,是调戏妇女!”
“扰乱社会治安秩序?调戏妇女?”陈伦怒极而笑:“刘书记同志,你干脆改行开帽子公司算了!麻人家不懂政策?”
李俊杰生气了,提高声音怒喝道:“陈伦你太不叫话了,刘书记是二场的最高领导,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对他很尊敬。你竟敢这种态度?你想干啥?没有人能管得了你吗?”
陈伦转过身:“李场长,不, 李科长,我冤枉啊!昨天吵了架是事实,但我真的是和小王在谈恋爱,之所以发生昨天的不愉快,真的事出有因啊!你们不能偏听偏信,更不能官官相护,因为她爸爸是科长,联起手来欺负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呀!”
李俊杰点燃一支香烟,狠狠吸了一口在屋里走来走去,努力平息自己的暴怒;刘书记的铜烟袋在办公桌下面使劲磕着,瞪大了双眼狠狠瞪着陈伦;郭小军耷拉着头,好像挨批斗似的站在屋中间,办公室里寂静得只有铜烟袋磕着桌子发出的闷响。
翁场长打破了沉寂,轻轻拍了一下陈伦的肩,和颜悦色地问道:“你认识小王多长时间了?”
“几年了!怎么,还需要追查什么时候认识的?”陈伦阴阳怪气地斜着走来走去的李俊杰:“我真不明白,不过是男女之间因为耍朋友,产生了分歧、发生了点小小的纠纷,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吗?”
李俊杰停下脚步,阴沉着脸看着陈伦,摇晃着头痛心地说:“变了!你真正变了,变得我都认不出来你是谁了!”
翁场长插话说:“陈伦,你还年轻,今后的人生之路还很长,应该有正确的人生观。要随时加强政治学习,提高修养,不要放任自己的错误言行。”
刘书记站起身来:“你才多大年纪?到工作岗位几年了?学到多少知识?有什么突出贡献?有养家糊口的能力吗?张口耍朋友、闭口谈恋爱,我看你满脑子资产阶级的东西,再这样下去非常危险。”
李俊杰扔掉烟头,重新点燃一支坐回到椅子上,沉声说道:“陈伦同志,对于你昨天在百货公司门前,纠集二流子侮辱王洪群的行为,本该由保卫科或公安局调查,但你是二场的干部。为了公正处理这件事,加上你还年轻,属初犯。所以我们征得局保卫科同意,今天和刘书记、翁场长来谈话,是为了帮助你提高认识,保证今后不再发生类似的事,以免走上犯罪的道路。给自己,也给单位和家庭,给关心你的父母,带来难以弥补的遗憾!我们的态度或许有点生硬,但请你明白,这是在苦口婆心挽救你,是阻止你在危险的路上越走越远……”
刘书记脸上有了点笑容:“小伙子,我们是担心你犯错误,为了你好!不要把我们的好心曲解了!”
翁场长没有一丝表情地宣布:“根据场部决定,责令你在三天内写出书面检讨二份,一份交郑股长,一份交保卫股。另外,不管你和小王过去是怎么回事,就算是谈过恋爱,现在人家不愿意了,你不能再纠缠她,而且要就昨天的事,向她赔礼道歉。”
李俊杰站起身手一挥,带头向门外走去。
陈伦跟了出门,站在坝子里虚情假意的涎着脸皮挽留道:“三位领导你们坐一会,吃了中午饭再走吧?”
李俊杰头也不回地淡然回答道:“写好检讨,认真反思自己的错误,比请我们吃龙肉还高兴!”
“我是真心实意想请你们吃饭!至于检讨嘛,小事一桩,虽然从小到大还没写过,但以本同志的写作水准,半个小时就能搞定。”
刘书记半真半假骂道:“你给老子搞清楚,写检讨只是个形式,重要的是思想上解决问题!写得好,不如做得好!”
经历了王洪群事件,陈伦暂时收敛了自己的放纵。但却在心里对善变的女人,有了深深的愤懑。
他妈的!女人真不是东西,前有李玉兰,后有王洪群,都是说翻脸就翻脸,连句解释的话都没有。
反正天气慢慢热了,消遣的方式多的是,没有了解女人以前生活了十多年,现在没有了女人,照样可以生活得很自在。工段上的老同志,不都是两年才回家探亲一次吗!有什么不得了。没有女人的日子,老子一样过得有滋有味。
工作以外大部分时间闲得无聊,陈伦就拉了郭小军,到江边撒网捕鱼或钓鱼。
高建英来信说,她们家已搬到县委后面的家属院,房子很宽,也很新,比起以前在兴隆街的旧房子漂亮多了。她还说,仍然在民兵指挥部,每天背着枪在大街小巷巡逻挺好玩的,比起在水库上班轻松很多。
信中说,好多次梦到了陈伦,梦到了他像小孩子一样,趴在她的怀中吮着她的**不松口。她希望能早点和他见面,希望能在他的怀中,感受男人胸部的宽厚。
妈的,呆在这里闲得心里发慌,不如请假回家去耍一个月!对,请假回家去耍一个月,陈伦想到回家,马上就向场部提出了请假回家的要求。
翁场长签字时沉吟着说:“你小子这一手钢笔字倒写得不错,平时脑子也够好使。可为什么总要犯一些低级错误?搞球不明白你在想啥子!”
陈伦满面堆笑:“我的字写得好,是因为领导教育有方;平时表现不好,是因为没有加强政治学习,没有加强思想改造。今后一定认真学习、提高自己。”
翁场长摇了下头阴沉着脸:“你算真正是个油子了,在我面前少耍嘴皮子!老人家不吃你这一套!”
陈伦收起脸上的笑容:“领导,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你老人家面前耍嘴皮子,我是真正认识到了以前的错误。今后一定痛改前非,争取早日加入中国共产党!”
翁场长脸色一寒:“少啰嗦!你请假回家干什么?”
“领导呀,我想回家去解决个人问题,让家里帮介绍一个女朋友,把婚结了。免得再次出现和人谈恋爱闹矛盾的事情,丢了全场的脸呀!”
翁场长打了电话到劳资股:“你查一下陈伦够请探亲假了吗?”
劳资股内勤小雷很快抱来一堆本子,找出其中的一本看了看:“他上次请假到现在刚一年零六个月,如果按照工人两年探亲四十二天的规定,不能请探亲假,按干部一年可享受二十天的规定,可以……”
翁场长挥了挥手:“你给他开一个月的假条,至于工资和路费怎么报,等他回来再说。”转过脸对陈伦说:“回到家里代我向你父母问好!同时,把你在这里的杰出表现,如实汇报!争取得到你爸爸的重奖!”
陈伦点头哈腰笑道:“谢谢领导!谢谢你老人家的关怀和教育!”接过小雷递来的假条,他忽然拍着脑袋说:“哦,忘了件事,这个月还没发工资,我必须要借一百元,不然连买车票的钱都没有。”
翁场长瞪大了双眼:“你平时的工资都用完了?”
“唉呀我的场长,一个月就五十多元钱,既抽烟又喝酒,还要帮着父母抚养弟弟妹妹。每个月的工资都用得光光的,连一分钱存款也没有。”陈伦眨巴着眼睛,一脸可怜相。
翁场长鼻子里轻“哼”一声眼睛望着窗外:“我看你这样子,咋讨得到老婆!”
借到的一百元钱揣在裤包里,陈伦摇头晃脑从办公室出来,刚走到球场,背后传来翁场长的叫声:“陈伦,你等一下。”
格老子!又出什么事了?这几天我可是一直奉公守法哈,难道又把哪家的抱鸡婆踩到了?陈伦正满腹疑惑,翁场长已来到跟前,小声说道:“回家去叫你爸帮找一根不锈钢管,记住,要无缝钢管哈!你就说用来做猎枪的,他就知道了。”
陈伦点着头问道:“没有其他事了?”
翁场长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你还想有什么事?记住,钢管是局里李科长要的哈。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