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弈

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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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永红猜对了,魏翠近日确实坠入了情网,并和对方爱得死去活来。不过,她自认为和他爱得很纯洁、质朴。俩人虽都有相见恨晚的感觉,暗中把心都交给了对方,发誓要真心相爱到永远,可到现在为止,还没逾越伦理道德的鸿沟,甚至还没有拥抱和接过吻。

在魏翠眼里,他是真正的帅哥。在帅哥看来,她是难得一见的美女。

帅哥姓张名俊,正宗重庆市人,1.78米的健壮身体,一头略带自然卷曲的头发,楞角分明的脸盘上浓眉大眼和挺直的鼻子,大小适中的嘴唇,小麦色皮肤及总是挂在嘴角的浅笑,朴素得体的休闲装,举手投足间显露出大都市人所特有的气度,无不使魏翠着迷。

自从一天晚上在“北岭”茶坊,经“鸡妈妈”介绍认识了这位替人开大车送货的司机,仅只闲聊了两个小时。一向清高孤傲的魏翠,竟暗暗喜欢上了这位实际年龄至少小了她6岁的重庆打工仔。

到分手时,她竟和毛头帅哥一样难分难舍了。当晚回到家中,魂不守舍呆坐着发了一阵愣,并少有的一夜失眠。

张俊更是被魏翠惊人的美艳所折服,躺在**胡思乱想折腾了一夜。第二天本应一大早就驾车回重庆,可他却给老板挂了电话谎称汔车出了毛病正在修理。然后缠着黎玉殊帮搞了一张汽修厂发票,请她吃了一顿火锅,纠缠着她发短信请魏翠喝茶。

黎玉殊明白张俊心里想的什么,暗叹没有长得魏翠那般令男人着迷的身材和容颜,面对如此俊美的年轻帅哥,除了对魏翠的羡慕和妒嫉外,还生出了几分惆怅和艾怨。她冷冷的对张俊说,魏翠不会轻易能到手。要想征服“东邑第一美人”除了长得雄壮健美外,还必须有一掷千金的气质和权倾东邑的官位。你一个人们正眼都不愿瞅的外地打工仔,靠每月区区数千元薪水和偷点汽油、冒领点修理费赚那点少得可怜的外快,自认为长得英俊潇洒的形像,就想和她来一段婚外恋。恐怕,只能是痴心加妄想!劝他趁早打消那份念头,开车回重庆去多拉几趟货哄老板高兴好涨点工资,如实在身体需要发泄了。她可以帮忙在“北岭”给找一个身材窈窕五官周正、**功夫绝佳的“厢妹”陪他过夜。

张俊听了黎玉殊一席话,神情沮丧的垂着头,坦诚的告诉黎玉殊说确实很穷,每月所挣工资必须全部交老婆。平日抽烟、打小麻将等日常开销,还得全部自筹资金。除了结婚已5年的妻子,从没和任何女人有过关系,至于娱乐场所的三陪小姐,他既没那经济能力,同时也怕会染上脏病,更是从没有玩过。

更何况,一般长相的女人他也根本看不上眼。昨晚认识的魏翠确实使他动了心。他清楚,不可能赢得那位高贵美艳妇人的芳心,只能一厢情愿自做多情。可就是无法控制,下定了决心非要和魏翠再见上一面,哪怕只看上她一眼都行。至于其他的奢望,他连想都不敢想。说完竟红了眼圈拉着黎玉殊,求她一定帮忙请魏翠出来喝茶。

黎玉殊听完一番真诚表白,大为感动的将张俊脑袋搂在怀中拍着他的背,说他实在是一个难得的好人。一定要认他做干弟弟给他帮忙,并慷慨许诺他以后到东邑的吃住玩乐费用,由她全部包了。

说得情绪激动时,捉了张俊的手,伸进她那热乎乎、肥嘟嘟的两乳间让他摸着,信誓旦旦的叫他放心,她一定会如最亲的亲人对他。保他以后到了东邑吃好住好玩好,并竭尽全力促成和魏翠的好事。

一番肺腑之言,感动得张俊流着泪一个劲叫“好姐姐”,并不知不觉中,俩人脱掉了全部衣物。一对“”好姐弟”在长沙发上**相向,速成了一桩风流苟且。

事后,黎玉殊伏在肌肉发达,功夫十分了得的“弟弟”身上,将他全身吻了个遍,夸他是一生难遇、最有味道的男人。

穿好衣物,她信守诺诺立刻给魏翠打了电话,叫她马上到“北岭”喝茶。

原以为帅哥张俊已离开东邑回了重庆,魏翠此时已在麻将桌上激战了好一阵,赢了三千多元钱了。

说不清是什么原因,魏翠近来打麻将的手气太好。基本上一直在赢,几乎每天都要赢几千元钱,输的时候却极少。一些职业赌徒和“超级杀手”都不可思议的败在了她手下,这使得她在东邑赌界竟有了小小名气。却也更使得她夜以继日坚守在麻将桌边,除必要的睡觉时间,几乎不回那曾经温馨而幸福的家。

接到黎玉殊的电话,她告诉黎玉殊已经坐在麻将桌子上,走不成了,有什么事只好晚饭后再说。黎玉殊说没什么事,只不过那重庆崽儿想请她吃火锅,让她散了场早点到“北岭”。

放下电话回到桌边,魏翠的精力再也无法集中,眼前老是浮现张俊那潇洒得足以令所有女人春心萌动的形像。好几次,竟把自摸到手的牌给打了出去。

到6点钟散场时,她不但把开始所赢的全部输了出去,连包里的五千元现金也输得仅剩900多元。同桌几个以往老是当“贴匠”的少妇喜笑颜开直打趣,说她一定是昨夜交货太多,今天又有了新的恋人。所以才会如此魂不守舍成全她们翻点本,真诚希望她今夜继续狂欢。明天再保持今日打牌的水……

魏翠红着脸和几个少妇笑闹了一阵,洗了手匆匆忙忙地走了。

距“北岭”仅10来米远的一家装饰素雅、清淡,全部采用冷色调涂料和墙画托衬,适合文化人风格的“君子兰”火锅店一个小雅间,魏翠和张俊、黎玉殊慢慢烫食着麻辣鲜香的牛肚猪腰鸭肠鱼片生菜等食物、喝着口感极好的扎啤,兴致勃勃、天南地北神吹胡侃。

三个人文化层次都不高,谈不出小说音乐诗歌书画方面的名堂,说来说去不外乎打麻将诈金花赌钱和哪里小吃出名,哪种名贵时装女人穿了更漂亮等乱七糟八的话题。张俊显得很活跃,话多,酒也喝得不少,掩饰不住的笑容久久挂在帅气的脸上。

下午和“好姐姐”一阵缠绵搏杀后,黎玉殊竟大大方方甩给他二千元现钞。让他晚上请魏翠时大方点,不要小家子气叫人看不起。临来前,黎玉殊再次嘱咐一定要多点高档荤菜,要做出有钱的架式。

这顿饭吃了近3个小时才结束。饭后,有了些许醉意的三个人一块来到“北岭”卡拉OK厅唱歌。张俊笑容可掬的邀魏翠跳舞,一向自恃清高的魏翠竟不推辞,和他一道走进舞池。

伴随着乐曲的节拍。俩人配合得十分默契的翩翩起舞、优美的舞姿,引来满场惊羡的目光和窃窃议论。

一曲终了,张俊和魏翠已仿佛相识多年的老朋友,并肩回到座位,没完没了说些不痛不痒的闲话。一会儿,当黎玉殊有事去应酬时,俩人已开始眉目传情,向对方发送电波了。到12点多分手时。张俊已经悄悄地向魏翠倾述了心中的爱慕。

魏翠没有正面答复他,只用水汪汪的大眼含情脉脉注视了他好一阵,甜甜一笑,转身走了。

张俊在东邑呆了三天。三天中他天天和魏翠呆到深夜近2点,魏翠不得不回家时才分手。每天中午和晚饭都在“北岭”餐厅和黎玉殊、魏翠三人一块吃,每次都是魏翠大方的抢着付款。连饭后喝茶的钱也都由魏翠掏,他一个子儿也没用。

每当魏翠走后,张俊都会被安在有空调的空闲客房,趁吴一龙到外面的卡拉OK厅和“厢妹”打野牙祭,由“姐姐”陪着洗了舒服的鸳鸯澡,肉搏到精疲力竭,黎玉殊身不由已的叹息着离开后才沉沉睡去。到第二天中午近12点起床洗脸刷牙,然后到楼下大门等魏翠共进午餐。

这是三天神仙般的日子。日日有美人相陪互诉情愫。夜夜有“姐姐”搽背洗澡寻欢。而且不要花一个子儿,张俊真是过得乐不思蜀。好几次都想打电话到重庆,叫老板另派人来将车开走,他辞职不干了,就在东邑长住下去,在“北岭”找份轻松的差事。

可转念想到同样秀色可餐却脾气火爆,朝天椒一样令人想起就要冒汗的妻子,长得和他一模一样的可爱儿子,以及两个在公安部门当着小官,令不少黑社会份子谈之色变的妻兄,他的**和冲动全都没了。暗叹道:“不回去,是不可能的哟,再不走,恐怕要遭跪搓衣板了……魏翠的事,只好下次再寻找机会!但愿下次能和她同床共枕!”

不得不走了。在“北岭”的停车场,魏翠、黎玉殊红着眼圈和同样红眼圈的帅哥依依惜别。好几次,魏翠都产生出一种想要扑进张俊怀里和他紧紧相拥、久久长吻的冲动。

张俊也有种难以抑制想和魏翠紧拥亲吻的蠢蠢欲动,俩人不顾黎玉殊在场和众目睽睽之下,紧紧拉着手含情脉脉的久久互相凝视着,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又一句也说不出来。

都有喉头发堵的感觉……她终于没有和他拥抱。毕竟,这是在传统的道德观念占据了大多数人头脑,现代文明程度并不十分发达的二级城市。

在这里,有权有钱的人可以在阴暗角落和豪华套房,为所欲为干尽没有礼义廉耻的各种荒唐**之事。但绝不会容忍一对纯真情人,于大庭广众之下相拥相亲。崇高、纯洁的爱情,往往会因不被人理解而变得偷偷摸摸、躲躲闪闪。

人们敢于在饭后茶余、以弦耀的口吻,轻松吹嘘曾玩弄了好几个“厢妹”,但绝对没有人敢于对外宣称和某位有家庭、丈夫、孩子的职业妇女是情侣关系。“第三者”被看成和强奸犯等同,在东邑市几乎人人都会嗤之以鼻。

更何况站在魏翠面前的,是一个小了6岁的外地司机,她更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和他拥抱亲吻。就连在外国人和大城市里极其平常的拉手,也不敢时间太长。因为,她在东邑毕竟知名度极高,认识她的人太多。万一被人发现她和一个外地男人面对面牵手站着,后果将不堪设想。

张俊叹息着驾驶大货车往重庆方向走了。魏翠失魂落魄回到家倒头睡了一大觉后,感到内心空虚极了,又如以住一样扎进了赌场。

不过从此她不再像以往那样专心致志集中精力打牌赌钱,也再没如往日那样只赢不输。张俊的身影、音容笑貌占据了她的心扉,使得她精神根本不能集中,在赌场上经常发生失误,甚至将好牌扔出去让人家拣便宜。

连着好多天她都在不断输钱,只很少的时候,因咬着牙强迫保持了头脑清醒,聚精全神将全部心思放在牌桌上,才好不容易赢了些回来。

每天上午,只要从睡梦中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给重庆的张俊挂电话,一说就好半天,如遇张俊有没有接,她就会给他发短信,待张俊回电话后,同样会没话找话闲聊好一阵。如果张俊既没接电话,短信也不回,整整一天她都会没精打采提不起神。在麻将桌上也一定当“贴匠 ”,绝没有一点“赢相”。

在这备受爱的煎熬的日子里,她时常有想要发疯的感觉,好几次都想买了车票到重庆去,不顾一切投入到张俊怀中和他共享人间之乐,可想到晕车综合症和严重社会影响,只好作罢。

她也曾想结束这可望而不可及,不可能有结果的荒唐思恋。强迫自己不去想那远在重庆,只闻其声而难见其人的帅哥,把全部精力放到牌桌上去。可是,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不管什么时候、无论什么情形下,稍不留神,那总是面带微笑的身影,都会毫不以她意志为转移的浮现脑海之中,搅得她心神不宁,寝食难安。

为不被折磨得成精神病,她几乎不敢一个人呆在家里,只要有空就往赌场跑,也只有在那人声嘈杂杀机四伏的麻将桌上,她才能勉强打起神来。

有时,特别是星期六和星期天晚上,因打牌的人特别多。赌场一般不清场,连续激战两天两夜到星期一清晨6点才散伙,她几乎是场场少不了的主角。

在“家庭茶馆”聚赌的人,大都有身份,其中不乏手握实权的帅哥俊男,向魏翠献殷勤和爱心者也为数不少。可她却对那些求爱的暗示视而不见或冷言相讥,弄得一些人很是下不了台,暗骂她是变态的男人婆。

有几次吃晚饭时,几个执法部门小头目仗着喝了点酒,借醉装疯要去搂她的腰,却被她飞快闪开,或把饭碗摔在地上叉了腰冷着脸说道:“亏你们头戴国徽身穿制服、成天四处抓赌扫黄,自甘堕落和我们这些职业赌徒混在一起不说,还想占老娘的便宜,就不怕我告你几个狗杂种执法犯法?”或高高将碗举起,柳眉倒竖地喝道:“大胆**徒,休得无礼,当心老娘把你砸成狗头开花的碗(晚)辈子!”

几次下来,也就轻易没人敢和她动手动脚自寻麻烦了。

昨天晚上,她开始手气一直欠佳,输了6000多元钱现金还向老板借了2000元也输得仅剩下600元。可12点以后,手气竟突然转好,连续自摸和牌8把,一下赢回1600元,接着又连续和牌赢钱。

到4点钟左右,她不仅将输掉的钱全部赢回来了,还捞进了8000多元,就在她情绪极佳的哼着小曲,为多日难得的好手气而高兴时,马铁和严大队长等闯进来了。当听到门外传来马铁那威严的声音时,她尖叫一声:“拐了!”抓起皮包就往后门跑。她这一跑,其他人也就懵呆呆跟着乱窜乱跑,满屋里一片惊慌失措。

姜明勇又一次到东邑来了。不过这次,他不是来做生意,而是借拜访袁市长为名,提了满满一密码箱现钞来赌钱。

自上次在两河宾馆里占有了魏翠,他无时不在回味那美妙而销魂的时刻。以往睡过不少年轻貌美三陪小姐,走南闯北到过不少大城市。嫖过北京、上海、苏杭二州和省城、重庆等地暗娼,自认为见过不少场面的他,被魏翠深深迷住了。

一场虚惊,得知魏翠并没将被占有的事情张扬出去。他暗暗笑了,清楚她是一个爱面子、虚荣心极强的女人。“有了一次不愁二回”。他相信有能力、有把握长期和她保持情侣或性伙伴关系。

因为,他毕竟已经和她有了一次实质、真切的肉体关系。如果她拒绝,他可以此要挟,面子胜过生命的她,不可能在东邑和他翻脸。由是,他有胜券在握的良好感觉。

他知道魏翠已经办了停薪留职,没再到物资公司上班,想找到她比较困难。而程世龙和汪兰因为两河宾馆的事,早被她视为不共戴天的仇人,通过他们找她的可能性更几乎为零。

姜明勇反复思忖,唯一的途径只有到赌场,或许能寻到魏翠。他想起前不久结识的何拥军,曾不经意说起和魏翠是高中同学;说她不知为何辞了职,成了东邑赌界小有名气的杀手级人物,成天混迹于赌场,和以前下班后就在家相夫教子大相庭径。

姜明勇听了心中窃喜,装做不认识魏翠,让何拥军以后有机会介绍和魏翠认识认识,和她赌几把。当时何拥军拍了胸膛说:没问题,一切包在他身上。

为了以后在东邑有几个在社会上混得开的朋友,姜明勇很是招待了何拥军几顿,并陪他到按摩房做了两次泰式按摩,还在生意上让了些利润,乐得何拥军竖着大指姆直叫:“胡哥够朋友,以后在东邑需得着我姓何的,只要招呼一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姜明勇是坐出租车来的。车到东邑,立刻拨通了何拥军的手机……何拥军听说他到了东邑,驱车来到车站附近将他接到“北岭”,叮嘱黎玉殊给安排在豪华客房简单洗了一下,便引他到“海风”大酒店,邀了一帮在社会上混的大哥级人物为其接风。

在宾馆里傻呆了两天,因为袁市长一直在乡下或企业忙碌,根本抽不出时间。不但没有和他见面,就连好几次挂通了电话,没说上几句就匆匆挂断了。等得心里冒火,姜明勇连续打了几个电话到省委组织部,惊动了当副部长的姐夫,亲自给袁成打了电话,才好不容易把他请到“海风”吃了一顿饭。

其时,为了纺织企业转产和市域工业提档升级,袁成和姬仁贵等人以及经委、工业局等职能部门的人,成天忙得晕头转向,恨不得把具有孙悟空的本事,摇身一变成几十个人。

一顿午饭仅喝了两小杯酒,吃了很少一点菜和一小碗米饭,其间电话不停,声音都说得变哑了的袁成放下碗。抱歉的对姜明勇笑笑:“兄弟,对不起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没时间陪你了!等忙过这一段时间,哥哥回到两河来向你赔礼吧!”

回到宾馆,姜明勇和何拥军取得联系,俩人一起到了“北岭”茶坊。喝了一阵茶,洗了桑拿浴、做了指压、洗了脸。到吃晚饭时何拥军又邀了一帮人,在“海风”吆三喝四闹了两个多小时酒,直到众人都有了些醉意,才出得酒店驱车直奔“北岭”。

在茶坊小包间,黎玉殊、何拥军、吴一龙等人搓着麻将聊着天,姜明勇在一旁的沙发上一支接一支抽烟,吴一龙几次叫他上场,他都以酒喝得太多了为由而谢绝。

实际上,并非是他不愿打牌赌钱,而是整个心思都放到了魏翠身上。自晚饭后回到“北岭”,何拥军和黎玉殊都给魏翠打了若干电话,都无法接通,发了短信也没有回复,他的心开始不平静,暗暗揣摸魏翠到底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回短信?是在牌桌上陷起了,还是和相好的幽会不愿接电话?或是和她老公一起不便?

按说,即使是和老公在一起,接电话、回短信也无可非议。更何况一个是老同学,一个是女性朋友,不应该有什么顾忌。剩下的就只有输了大量钱,没心思回电话;与情人在一块谈兴正浓或缠绵之际,不愿扫兴这两种可能。这两种可能中哪一种可能性最大?姜明勇苦苦思索,心中好不烦闷却又不便露形于色,只好佯装酒醉蜷缩在沙发上半闭眼睛发神。

吴一龙等人见姜明勇没有豪赌一场的意思,觉得没多大劲,强打精神玩到11点左右就打着哈欠收场了,何拥军把姜明勇送回宾馆闲聊了几句也走了,姜明勇无可奈何的看了会电视便洗澡上床睡觉了。

一夜辗转未眠,到天亮时刚朦胧入睡,却突然电话铃声大作。却是何拥军挂来的,他告诉姜明勇,魏翠于凌晨4点半左右因参与赌博被抓走了,现正在公安局接受审讯,可能要交3000元罚款才放人。

姜明勇一听,马上坐了起来叫何拥军立刻开车来接他,他要亲自到公安局去接魏翠。何拥军疑惑地问他,既和魏翠没任何关系,凭什么要去花一笔冤枉钱?他笑了笑说为了结识一个赌场上的朋友。何拥军听后说了句:“够哥们!”“啪!”一声挂断了电话。

十多分钟后,何拥军驾车来到“宾馆”。简单交谈几句后,俩人下楼驱车来到了市中区公安分局,正好遇到何拥军多年的好朋友市公安局邹副处长。

刚把小舅子取保出来,因为和马铁大吵了一通而气呼呼的邹兵,在大门口板着脸对何拥军责问道:“听说那天马铁抓我兄弟时,你还帮了他一把?你娃真他妈不够朋友,竟然帮起马铁来了!”

何拥军拍着脑袋大呼冤枉:“兄弟,你真是太冤我了,我怎么可能帮他的忙嘛,那天是他强行要搭我的车去追什么逃犯,我根本不知被追的人是你弟弟……”

邹兵大手一挥:“算球了!我今天没心思说这事,有空再找你娃算账!”

看着邹兵带着垂头丧气的小舅子走出大门,何拥军摇了一下头,带着姜明勇径直到了位于七楼的经侦大队。

其时,在局分管领导和有关业务科室协助下,涉嫌贩毒的李业夫妇已按规定移交禁毒大队,其他吸毒人员一律送戒毒所强制戒毒,参与赌博的人按《治安管理处罚条例》第32条规定,罚款处理。

由于参赌者多是公务员,担心单位知道后要挨行政处分,对于罚款都无异议,纷纷打电话叫亲属好友很快送来现金,交了罚款逃也似匆匆离去。

当何拥军和姜明勇来到经侦大队时,除了魏翠,所有聚赌人员都已经走完。综治执法大队、经侦大队干警也基本上走光了,只剩下严大队长、何副大队长在清点赌资准备交财会室。左侧办公室,魏翠正低垂着头情绪沮丧的回答马铁问话。

马铁已经和严大队长协商好了,看在他的面子上不罚魏翠的款。之所以将她放在最后处理,一是为了避嫌,二是为了和她谈谈,了解她近日的家庭情况,弄清她为什么会在如此乱七八糟的场合出现、天都快亮了还不回家等等。

谈话刚进行了十几分钟,一向对马铁敬畏有加的魏翠,正说到太恨曾永红过去的所作所为。日不归家夜不归宿在外游**,终日混迹赌场就是为了报复曾永红的不忠。何拥军和姜明勇急急忙忙走了进来,严大队长皱了皱眉头问他们干什么,何拥军掏出烟向何副大队长敬着,赔着笑脸说他们来取人。

严大队长问他取什么人,何拥军探头往左侧办公室望了一阵,指着因他和姜明勇的到来而惊愕的瞪大了双眼,满脸涨得通红并“呼!”一下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的魏翠说:“我们来替她交罚款,请问要交好多钱才放人?”

马铁走出来,双手习惯地抱在胸前,冷冷问道:“何拥军先生,什么人通知你来交罚款?你和魏翠是什么关系?”

见马铁来到面前,何拥军好像矮了一截似的耸拉下脑袋,指了指姜明勇喃喃答道:“我带这位姜总经理来,他和魏翠是亲戚。”

何拥军三年前喝醉了酒,提刀在东邑郊区一家餐馆和另一帮人乱砍乱杀,身上几处受伤,眼看就要被砍翻。因郊区派出所制止无效,马铁率大批执法队员赶到现场平息事态,两拳一腿将几个正要对何拥军下毒手的人打翻在地爬不起来。

自那次事件后,何拥军好长一段时间见到马铁都感心里有愧,直到上次抓邹亮时帮了他一把,方和他搭上话有了些交往。

“噫!魏翠的亲戚?”马铁颇感意外。将姜明勇仔细端详了一阵皱着眉问:“你是她家什么人?谁叫你来缴罚款取人?曾永红晓得这事吗?”

姜明勇在马铁威严的目光注视下心里有点发虚,不自然的伸手摸了摸头发干笑两声答道:“我是曾永红的表哥,是他说亲自来影响不好,叫我来缴罚款领魏翠。”

马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回头看了看用愤怒眼光盯着这边的魏翠,心中竟莫名其妙地一跳。想了想,淡淡地对姜明勇说:“这位先生你费心了,请先回去吧,我已经给曾永红挂了电话,最多5分钟内他将亲自来接魏翠回去。当然,你们二位若要等到他来了一块走也无妨,请到办公室外等候。”

何拥军听了,脸上堆满笑意说:“不用!不麻烦了!不麻烦了!我和姜总先走一步。”说着拉了姜明勇就往外走,比来的时候走得更快、更急,仿佛稍一慢点就会被抓起来关进看守所里一样。

马铁走到窗前向下望去,见何拥军二人开着车驶出公安局大门,转身冷笑一声,面色严峻地对魏翠说:“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没想到你竟和这些不三不四的人关系密切。真叫人痛心!现在你先回去,罚款嘛,看在曾永红的面上暂记在这……如果下一次再被抓住,新账老账一齐算!”

泪珠在眼眶里打转,魏翠拼命咬着下嘴唇忍住即将掉出的泪珠,默默拿起马铁扔在沙发上的真皮包和中文手机、钥匙等物品走到外间朝严、何二位鞠了个躬,哑着嗓子说声:“谢谢!”转声慢慢往外走去。

何副大队长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摇着头叹口气说道:“这曾永红也真是,放着这么一个天姿国色的老婆不好好服伺,还在外面和那些人尽可夫的厢妹鬼混。似这样下去,我看早晚有一天,魏翠要坐到人家马桶上屙尿哟!”

严大队长两眼瞪大:“我说你是替古人担忧,人家在哪个马桶上屙尿关你屁事,发些更年期综合症噪音污染空气。”

马铁看看手表,打了个呵欠面无表情地对二人点点头:“都9点过了,你们二位慢慢搞定,我先回去休息,不影响和打扰你们了。”话音刚落,人已大步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