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丽欣喜若狂，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了，马上自动脑补了十二个小宝宝并排躺在试管里的可爱模样。
电话那头发现没声了，说：“喂喂喂，还在吗？”
“啊，在！那个，我想问，老公需要一起去吗？早上可不可以吃饭？还有什么要带的？”她激动地连声吐出了一堆问题。
“老公可以不来，但是手术完了，最好有人照顾送你回家。”电话里的女声快速回答道，“早上不但要吃饭，而且要吃饱吃好。”
“好的。”林丽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结结巴巴地问，“我宝宝养成了几个啊？”
“明天到医院医生会告诉你的。”
林丽挂了电话，赶紧把好消息告诉了闻天鸣，强调要他请好假，明天一起接宝宝回家。然后给陈小兰打电话：“小兰，医院刚才通知明天去移植了，你有没有接到医院的电话？”
“我也接到电话了，刚想告诉你。”陈小兰说。
“太好了。”
想着自己的宝宝们正在茁壮成长，林丽再次乐出声来，生活真他妈的太美好了！
胚胎移植比取卵要轻松愉快多了，林丽躺上手术台，护士再次核对姓名后，两分钟的时间就搞定了。医生一边撤下手术器具，一边说：“林丽，这次培养了八个胚胎，移植了两个最好的，一个八细胞，一个七细胞，质量都不错。”
双胞胎！林丽激动万分，要是一男一女就完美了！
医生接着说道：“剩下的六个胚胎，是不是需要冷冻起来？”
“当然需要，需要得很！可别把他们扔了。”
医生笑道：“剩下的再培养两天，分成两管冻起来。一会儿你去把冷冻的钱交了，先交一年的费用，如果不到一年就用了，费用可以退给你。”
“好好好！”林丽一迭声说：“最好这次就成功，冷冻的永远也用不上。”
她猴急的样子，搞得医生护士都笑起来。医生夸道：“有你这么好的心态，相信一定可以成功。”
出手术室进了病房，林丽才发现做胚胎移植的病人爆满，除当月取卵做试管婴儿的以外，还有解冻胚胎做移植的。病房里面十多张病床靠墙排开，每张病**都躺着刚刚往肚里放了小宝宝的准妈妈。大家都一水儿地平躺着，小心翼翼，谨慎万分，话不敢大声说，尿急也不敢上厕所，生怕一起身，只有几个细胞的小宝宝就从子宫里面掉出来了。
林丽抬头搜寻了一圈，“敌人”焦云不见踪影。哈哈，没准儿她一个胚胎也没培养成，在家里砸电视发飙呢。
每过半小时护士就来赶人，那些躺着超过两小时的准妈妈们，都十分不情愿地离开，把病床让给一拨又一拨后来的病人。个别病人抱着多躺一会儿是一会儿的想法，怎么催也不走。护士也不能把病人直接从**揪起来扔出病房。眼看着后面的病人又来了，护士说了好几遍，都没人让出床位。
新病人已经到病房了，护工为难地看着躺在活动病**的人，不知道如何是好。林丽眼尖，发现活动病**躺着的正是“仇人”焦云，马上闭上眼睛假寐。
护士在病房里走了一圈，最后在靠窗边的病床旁站定，对**黑衣服小个子女人说：“你不是第一波的吗？怎么还躺这里，赶紧回家去吧。后面还有病人要用床呢。”
小个子女人说：“我不是不想走，我老公来接我，还有十分钟就到了。”
护士看看病床旁边的大包，勉强说：“好吧，再给你十分钟。十分钟后不管有没人接，你都得把床让出来。”
小个子女人点点头。
林丽看着焦云躺在高高的活动病**，等待别人让出床位来，她幸灾乐祸地想，焦云你有本事现在作啊！有本事你怎么不自己买张新床放病房啊？正得意着，只听见门口又有响动，却是护工又推了一个病人回来。这时，每个**的病人都假装没看见，没一个人自愿起身把病床让出来，毕竟，多躺一会儿，宝宝在肚子里就更安全。
见焦云还躺在活动病**，护工说：“你怎么还不下去啊？！手术室就两个活动床，一会儿病人做完手术，我们推床没到位，又要扣我们奖金了。”
焦云翻翻白眼说：“你以为我想躺这**啊？那边病人老不走，我有什么办法？”
护工说：“那不行，我后面还有十几个病人呢。病人出不了手术室，下一波病人就做不了手术啊。”
焦云说：“那我也没办法！做不了也不是我的责任。再说了，我们交了手术费，医院凭什么不提供病床？”
护工见她不是个好惹的主儿，只有劝说另一只活动**的陈小兰：“大姐，要不，你先下去，让我把这床推回去？”
陈小兰面带难色，犹豫着要不要答应护工。她取的两只卵只有一只成功长成了胚胎，今天就只移植了这一只宝贵的胚胎。看着护工也不容易，不能及时推床回去要被扣奖金，她心里特别不落忍。
正犹豫着为难着，听见有病人喊：“小兰，到这儿来！”
陈小兰定睛一看，正是林丽。
“丽丽姐，你别让我，自己躺着吧。”陈小兰推让道。
林丽扑哧一乐，说：“谁说我要让你了，这么宽的地方，完全够我们俩躺了。”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陈小兰笑道。
护工也眉开眼笑，把陈小兰推到床边，帮着她挪到林丽的**。护士风风火火地进来，催促着小个子女人离开，一看林丽和陈小兰躺在一起，也笑起来道：“哟，两个人躺一块儿了，好！”
林丽和陈小兰并排躺在一起，交换了各自培养成功胚胎数。
“没关系，一个就够了，没准就成了呢。”林丽安慰道，“小兰，你要不要纸尿裤？”
“纸尿裤？干什么用？”陈小兰好奇地问。
“免得上厕所啊！你想啊，宝宝好不容易在咱肚子里面刚安家。结果咱们左颠右晃，上厕所还挤肚子，让宝宝怎么待得住？一不小心没准就滚出来了。”
“没有这么严重吧？”陈小兰有点紧张地说，“医生说只要不剧烈运动就可以了啊。”
“医生也就那么一说。听说有好几个怀上的，移植完了至少在**躺了三天三夜，上厕所都在**。反正小心点没有坏处。”
隔壁床的病人不满地抗议道：“喂，你们！能不能别说了？！”
陈小兰和林丽莫名其妙地对视一眼，她们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啊。林丽耸耸眉毛，只有闭嘴，百无聊赖地看天花板。
隔壁床不安地在**平躺、左侧身、右侧身、收腿、把腿吊到床外面，终于忍不住，动作像乌龟样，缓慢地从**爬起来，哀怨地看林丽她们一眼，捂着肚子上厕所去了。
林丽和陈小兰这才恍然大悟，敢情隔壁这位早就想上厕所了，本来还能勉强忍住，结果听到林丽她们大声讨论尿不湿，更勾起了上厕所的欲望。
“听护士说，焦云只有两个胚胎做成了。”陈小兰悄声说。
“是吗？”林丽高兴起来。
“嘘，别让她听见了。”
“那怕什么，她不是要跟我比吗？现在不行了吧？！”林丽丝不但没有放低音量，反而更加提高了嗓门，眼睛斜看着远处的焦云。
“丽丽姐，算了，她也是个可怜人。”陈小兰悄声说。
林丽道：“小兰，你就是心肠太好，别人欺负你，你也不记仇。”
陈小兰：“大家都不容易。我是觉得不管有钱没钱，女人生不出孩子，哪个心里能舒服了？看别人有孩子，都觉得低人一等，都可怜啊……”
陈小兰说着，眼睛都红了。
“好吧，小兰，看你的面子，我就不跟她计较了。”林丽看陈小兰说得都快哭了，想着她是最不容易的，老公在监狱蹲着，自己一个人，连个端茶送水的人都没有。
“哎哟，我想上厕所了，小兰，你帮我挡着点，我把尿不湿垫下面。”林丽说。
窸窸窣窣之后，只听见轻微的水响。不一会儿，林丽表情轻松地从身下取出个飘出着尿骚味的纸团，与陈小兰相视地会心一笑，偷偷丢到床下。
闻天鸣在手术区外等得焦急，看见林丽和陈小兰慢慢挪着脚步出来，赶紧上去扶住她，说：“姑奶奶，情况怎么样？”
“你俩儿子已经在我肚子里了。”林丽笑说。
“行行行，姑奶奶，你说儿子就是儿子。”闻天鸣喜上眉梢，“车已经在外面备好了，我送你们回家吧。”
“那就谢谢你了，天鸣哥。”陈小兰这次倒是没有推辞，道了声谢，就跟着闻天鸣上车了，她一点也没有注意到，闻天鸣和林丽狡黠地交换着眼色。
“哎，我说！”林丽躺在座椅后排道，“以你这速度，啥时候才能到家啊？比乌龟爬还慢！”
“我的姑奶奶，我的责任重大啊。”闻天鸣飞快地看一眼副驾驶上半躺着的陈小兰，又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排平躺的林丽，说：“你说车上两个孕妇，三个小宝贝，再加上我，这车拉了六口人，不小心着点哪行啊！一不小心把宝宝给颠出来，我的罪过就大了！”
“哪那么容易啊。再说，我肚子都饿了，赶快回家吧。”
闻天鸣闻言，稍稍加快了点速度，汽车从蜗牛爬变成了乌龟爬。
陈小兰眼看着自己住的那条街从旁边开过，闻天鸣却没有停车的意思，便提醒道：“闻大哥，我家在那边。”
“知道，知道。”闻天鸣嘴里敷衍应着，却不拐弯，继续径直朝前开。
见他丝毫没有停车的意思，陈小兰问：“闻大哥，是不是应该停一下车啊？”
“不用，不用。”闻天鸣没有停车，把陈小兰住的那条街甩在了后面。
陈小兰急了：“闻大哥！”
后排的林丽发话了：“咳咳，那个……小兰，我跟天鸣商量，反正你回家也没人照顾，还不如去我家住几天，我也好有个伴。”
陈小兰心里一暖。林丽一直很照顾她，从未因为是农村人就看不起她。她知道城里人都不喜欢别人上家里去，她干活的老万家，家里明明有空房，亲戚来了还掏钱让他们住酒店呢！
陈小兰说：“那……那太打扰你们了，还是送我回家吧。”
“小兰，你就不要推辞了！”林丽说，“住我们家，对小宝宝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么金贵的娃娃，要好好对待它啊。家里反正有多的房间，你在我也好有个伴。”
阳光充足的现代化楼房，与阴暗潮湿到处是老鼠和蟑螂的地下室相比，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只是，她这一住进去，不知道要给林丽两口子带来多少麻烦。
“可是……”
“小兰，别可是啦，就这么定了！”林丽不容反驳地说。
“丽丽姐、天鸣哥，你们对我太好了！不过，我就住几天好不好。”陈小兰始终不愿意给人添麻烦。
林丽鼻子发痒，含含糊糊道：“唔，再说吧，唔……阿……阿、阿嚏！”
一个喷嚏打出来，林丽呆了，亏得她一直那么小心翼翼地保护肚子，减少震动，这个喷嚏对于子宫来说，只怕不低于八级地震吧！
“你，”闻天鸣脸色转阴了，“打喷嚏怎么不忍着点？！”
“这是忍得住的吗？”林丽不高兴了，“让你别在车里放香水瓶，就是不听！”
“这还怪我咯？！”
“不怪你怪谁啊！”林丽反击道。
陈小兰在一边看得有趣，农村女人怀孕了照旧干农活，现在城里人为了金贵儿，连打个喷嚏都不准了，她出言相劝道：“没事的，医生说正常的活动完全没有问题的，闻大哥。”
闻天鸣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去了。
移植完后的三天，林丽全是躺在**度过的。
陈小兰却不安生，每次想溜下床，都被林丽一句话呵止：“你不想要宝宝啦？！”
闻天鸣则像只勤劳的工蜂，不停地往家里搬运吃的。早饭是庆丰包子铺的豆浆包子油条，中午是大酒店定的炒菜和饭，晚上则是亲自下厨做的清凉小炒。水果买了六七种，削好皮、切好块儿放在床头，供林丽和陈小兰随时享用。每天都要打的黄体酮针，也都是请附近社区医院的护士上门注射，因为是两个人一起打，护士还给打了个折。
林丽的种种奢侈安排，尤其是闻天鸣这个大老爷们儿亲自伺候，让陈小兰内心不安至极，总想着要做点什么来报答。所以林丽规定的三天必须躺**的时间一到，第四天早上，陈小兰就起了个大早，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饭。最高兴的是闻天鸣，他不用大清早跑老远去排队买包子了。
“小兰啊，”闻天鸣满足地吸溜着皮蛋瘦肉粥，一边夸奖道，“这粥的味道很地道啊！”
见闻天鸣喜欢自己的手艺，陈小兰微微红了脸，说：“闻大哥，你尝尝俺做的鸡蛋西葫芦饼，也不错的。”
闻天鸣尝了一口，更是大赞道：“好吃！”
陈小兰高兴地盛了碗粥，再用盘子装了点小菜和饼，给林丽端到床边去了。林丽有点不好意思，说：“小兰，我自己来，你也吃点。”
闻天鸣狼吞虎咽吃完早饭，出门上班去了。林丽坐在**吃完盘子里面的饼，称赞道：“小兰，你的手艺比名饭店还强，好吃得停不下来啊。”
林丽端着空盘子到厅里，见饭桌上的饼也早已被闻天鸣消灭个精光，不乐意地说：“他咋那么能吃啊？都不知道给宝宝留点，真是！”
陈小兰笑道：“这个容易，俺再做点就是了。”
林丽拉住她，说：“算了，我其实已经饱了。”
陈小兰收拾完桌子，拿上自己的布包，说：“丽丽姐，那俺就走了啊。”
林丽正在洗手间捯饬头发，听她这句话，急急从洗手间出来问：“你去哪儿啊？”
“上班啊。”
“你还上班啊，肚子里的宝宝不管了？”
“没有不管啊，”陈小兰说，“没事的。在俺们乡下，女人差不多都是大肚子干农活到生，打扫卫生、做饭这点小活儿不算啥。”
林丽无可奈何地说：“那你悠着点啊，我跟老万说说，让你早点下班！今天回来想吃什么？让天鸣去买。”
陈小兰为难地笑，她知道林丽留自己是一番好意，但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在这儿生怕哪里做的不合适让人嫌弃，地下室的家虽破，但在里面自由自在，反而感觉舒服得多。
她犹豫说：“这……俺给你和闻大哥添了这么多麻烦，俺还是回去住吧。”
“小兰！”林丽叫道，“你还跟我客气！”
“丽丽姐，你和闻大哥是好人，但是俺有俺的生活，你们也有你们的日子要过啊。”陈小兰声音柔和却又坚决地说。
林丽见她主意已定，只好说：“那好吧。天鸣跟元盛信誓旦旦拍胸脯保证要照顾好你，所以每天你都得电话报平安，有事儿不许一个人扛！”
陈小兰心想，男人从来都百事不往心里去的，如今在监狱里，还挂念肚子里的这个娃儿，极少感受到来自男人温情的陈小兰，不禁眼睛湿润了。
日子过得飞快，闻天鸣在老万的安排下，开始跟一个大单子，每天早出晚归。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
移植完胚胎的第七天，林丽没忍住，买了两个试纸，连着测了两天，都是大白板。到第十一天，又没忍住，再次买了两个试纸，晚上躲在厕所里偷偷地测，开始的时候都不敢看，过了大概十分钟，才拿起试纸查看。这一看，心里忍不住的惊喜啊：试纸上隐隐约约恍恍惚惚有淡得基本上看不出来的测试线。
她坐在马桶上，立马就分别打电话给黄新娜和陈小兰报告了好消息。黄新娜高兴之余，建议明天早上再测一下。第二天早上，她再次偷偷测试，结果还是两条线的“中队长”。习惯了“诈和”的林丽，决定这次要证据确凿才向闻天鸣宣布。她于是去药店一口气买了十个试纸，过半小时就测一次，待到把试纸按时间顺序一字摆开，可以看出，测试线真的是越来越明显。
看着桌子上一溜漂亮的试纸，林丽咧嘴傻笑了十分钟，才抓起电话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闻天鸣。
果然不出所料，他将信将疑地说：“你确定吗？”
确定！肯定！以及一定！林丽心里说，嘴上还是要谦虚一下：“我也不知道喂，晚上回来，你自己看吧。”
陪老万和客户吃完饭K完歌，闻天鸣到家已经十一点多了，在楼底下看见家里黑灯瞎火，他知道林丽已经早睡了。
自打移植了两个宝宝，林丽对自己的身体爱护得不得了：吃东西只吃有营养的，对原来喜欢的甜食、薯片、可乐这些垃圾食品，看都不看一眼；奉行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每天至少散步一小时；塑造前凸后翘好身材的性感紧身衣全部压箱底，衣服只穿纯棉宽松款；不管困不困，十点半必须上床睡觉。
刚进客厅，闻天鸣一眼就看见了饭桌上摆着整整齐齐的一溜试纸，试纸上的测试线由浅到深逐渐明显，最后一根试纸上的两根线几乎一样的深红。
巨大的幸福感，如微微的月光，慢慢在周围**漾。
闻天鸣桌旁坐下来，眼睛盯着试纸，内心被突如其来的喜悦填满，他咧开嘴无声地笑起来。餐桌上那排试纸，是他闻天鸣生命延续的信号，是他的宝宝发出的最强音符，这音符震动着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它们在他身体的每个角落，都高亢地哼唱着欢乐的生命颂歌。
林丽在睡梦中被一只大手摸醒。黑暗中，看不清闻天鸣的表情，她模模糊糊地问：“老公，你看到桌子上的试纸没？”
闻天鸣没有回答，而是轻轻抚摸她的小腹，声音低不可闻：“我们有宝宝了。”
没等她有所反应，他的双手环抱住她丰满的躯体，温柔而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压到她。他慢慢低下头，把脸放到她的颈窝处，不再动弹。
好久没有跟老公好好拥抱的林丽，伸出双手反抱住他，享受这难得的温存。
颈窝处有温热湿润的**流下。
“你哭了？”她轻轻问。
“没有！”闻天鸣嗡着鼻子说。
“你就是哭了。”
“就没有！”
“我都感觉到了。”林丽轻声说。
“错觉！”闻天鸣在她颈窝里模模糊糊地说。
“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不让！”他就是不肯抬头。
林丽幸福地叹口气，抱着这个死不肯承认流泪的男人，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