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晓伦成功拿到了风投的A轮投资,计划在美国建厂,黄新娜做了几次冷冻试管婴儿移植都不成功,打算跟着孙晓伦去美国继续尝试造人,今天既是何元盛的一岁生日聚会,也是孙晓伦两口子的告别Party。
何十万步履不稳、踉踉跄跄地走在草地上,能控制自己行进方向令他异常欣喜。绿油油的草地上,一只白色蝴蝶扑闪着翅膀,轻轻落在前方的黄色雏菊上,它奇异的形态吸引了何十万,他笨拙地调整方向,迈开肥胖的小短腿,跌跌撞撞地向蝴蝶走去。
还有三步,两步……蝴蝶毫无知觉,仍然停在小雏菊上。最后一步!何十万站立不稳,倒身扑向了蝴蝶。
“哎呀!”一个苍老而尖细的声音响起,何十万的身体被抱离了地面。他挥舞着短胖的小胳膊,圆滚滚的小腿在空中乱蹬,身体扭成条泥鳅,嘴巴不满地呜呜叫。
“别乱动!看你都差点摔了。”何十万奶奶使出吃奶的力气,用力抱紧这个扭得像麻花一样的小家伙,“快点跟叔叔和漂亮阿姨打招呼。”
“都长这么大了啊。”许菲伸手在何十万小脸上捏了一把。
“小兰,小兰!”何元盛娘扯着嗓子叫,“万老板来了。”
陈小兰急匆匆小跑过来,见老万和穿得花枝招展的许菲,高兴地说:“万总,许小姐,欢迎啊。”
老万笑眯眯地把一个鼓鼓的红包递过去,陈小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万总,平时您对我已经够照顾的了,哪能还要你们的红包啊。”
许菲捏着何十万滑腻的脸蛋不舍得松手,说:“这不是给你的,是给我们十万的,拿着!”
陈小兰听许菲这么说,只好说:“那我替十万谢谢你们了。“
老万环视小花园里成荫的绿树、怒放的鲜花和小小的喷泉,说:“小兰,这地方很不错啊。”
“这是林丽姐的表妹家。”
何元盛娘在旁边大声说:“万老板,许小姐,你们先到那边坐,吃点点心,喝点饮料。”
许菲恋恋不舍地放开何十万的小脸,挽着老万,朝花园边放满水果蛋糕的餐桌走去。
“老公,那是不是闻天鸣的老婆?”许菲嘟起火红的嘴,朝左边努了一下。
老万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林丽身着一条紧身黑裙,正忙着指挥小保姆模样的年轻女孩,给几张放在草坪上的桌子摆餐具。
“是前妻,当初小兰还是她介绍过来的呢。”老万上下打量林丽,她好像瘦了,身材变得苗条了,长发披肩,很有女人味儿。闻天鸣这小子艳福不浅,前妻是个美人儿,现在天天黏着他的白晓玲虽不如林丽漂亮,但胜在年轻有活力。
许菲好奇地说:“他老婆挺漂亮的嘛。现在离婚了,只怕也有好多男人追。”
老万用肥胖的手拍拍许菲说:“再漂亮,也没我老婆漂亮!”
许菲抛个媚眼,腻声道:“所以啊,老公,你最有福了。”
何十万没了许菲捏脸蛋儿,又想起了刚才的蝴蝶,小眼睛骨碌一转,发现刚才的蝴蝶已经无影无踪,“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两只肥胖的小胳膊使劲捶着奶奶的肩膀。
何元盛娘叫道:“哎哟,我的小祖宗哎,今天是你一岁生日,那多人都来看你,给你送红包,你哭啥啊?快别哭了!”
听见奶奶居然剥夺了自己哭的权利,何十万哭得更卖力了,一面扭动身子,一心要挣脱奶奶这个“坏蛋”的掌握。听到何十万的哭声,林丽匆匆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何元盛娘身边,说:“万万,今天是你的生日,今天要哭了,就得哭一年的啊。”
何十万正哭得梨花带雨,看见自己最喜欢的干妈来了,“咿咿呀呀”地扑向她。林丽笑了,跟何元盛娘说:“我抱他一会儿吧。”
何元盛娘悻悻地放开何十万,抱怨道:“这小崽子,我一抱,他就哭!”
“那是他照顾您,二十来斤的小人儿,老抱着能累死个人。”
十万最喜欢干妈了,她身上总是香喷喷、软绵绵的。从奶奶手里一换到干妈身上,他马上就止住了哭号,伸出嫩白的小手,抓住干妈胸前的白色项链坠子不撒手。林丽在他嫩滑的小脸上亲了一下,说:“走,干妈带你去吃好吃的去。”
闻天鸣刚进别墅大门就在人群中看到了林丽,她抱着一个粉嘟嘟的小人儿,朝花园边的餐桌走去,她抱着小家伙的动作很娴熟,脸上满是温暖宠爱,整个人都在散发着母性的光辉。恍惚间,闻天鸣觉得那仿佛是她的孩子。
林丽右手抱着何十万,伸出左手在蛋糕上刮下一块奶油,放到小家伙嘴边。小家伙迟疑着尝了小一口,然后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把手指头上的奶油舔得的精光。看着小家伙的小舌头在林丽白皙、柔若无骨的手指头上舔来舔去,闻天鸣没来由地一身燥热。
“闻大哥,你来了?”何元盛看见闻天鸣,热情地迎了上来。
何元盛还是一副瘦而结实的样子,照例穿着整洁的白衬衫,因为刚从监狱出来不久,头发还没长起来,短短的头发钢针似的立在头上。
“元盛,恭喜恭喜啊,小家伙转眼就一岁了。”闻天鸣笑着说,摸出红包。
“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借你的钱都还没还呢,哪能再要你的红包啊。”何元盛说着,从裤兜里掏出一个信封来,说,“当时如果不是你的钱救急,就不会有万万,您和林丽姐是我们的大恩人啊!您借我的钱先还给一半,剩下的过几个月再给您。”
闻天鸣道:“要说恩人,我这条命还是你们两口子捡回来的呢。所以,这红包你拿着,那借的钱,也当我送给十万的红包好了。”
何元盛急了,脸红脖子粗地嚷嚷说:“大哥,你这就是瞧不起我了。说好是借钱,不还钱算个啥事儿啊。”
闻天鸣只好投降,接过他递过来的信封,说:“好吧,还的钱我收了。咱们兄弟俩,谁也不能说瞧不起谁的事情,是不是?”
何元盛见他把信封妥妥的揣到兜里,这才展颜说:“那是那是,闻大哥,您里面请。”
闻天鸣却并不迈开脚步,只笑眯眯地说:“今天是我兄弟儿子一周岁生日,你说我不给红包,算不算瞧不起人?”
何元盛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瞪眼看着他。闻天鸣伸手把刚揣进兜里的信封拿出来,从另一个口袋里又掏出个红包来,合在一起递给何元盛,说:“我的救命恩人兼兄弟的儿子过生日,我理该封一个大红包!你要是不收,就是瞧不起我!”
这话说得何元盛哭笑不得,他说:“闻大哥,不是我瞧不起您,我知道您跟林丽姐离婚的时候什么都没要,净身出户,您手上也不宽裕,您人来了,就是一份厚礼了。”
“宽裕不宽裕,你就不用操心了,反正这红包,你要不拿,就是没把我当兄弟,瞧不起我闻天鸣!”
何元盛说不过他,只得伸手接了。
却说林丽和何十万,你舔一下我手指,我亲一下你脸蛋,玩得不亦乐乎,这幅景象让闻天鸣看得心痒痒,他倒没有注意到,旁边也还有一个男人也看得入神。黄新娜跟几个熟人聊完天,看到林丽和小家伙玩得正嗨,不禁批评道:“丽丽姐,你这当干妈的,跟小家伙一起抢奶油吃,羞不羞啊?”
林丽调皮心起,顺手把一团奶油抹在黄新娜脸上,没等她尖叫出来,就抱着何十万上去,指挥他舔奶油,何十万细嫩的小舌头舔得黄新娜一阵酥麻。黄新娜尖叫:“要死啦!林丽,赶紧把他抱开!哎哟,痒死我了!”
林丽不但没把小家伙抱开,还干脆把何十万塞到黄新娜怀里,黄新娜跑也跑不掉,又不能把手上的小家伙扔在地上,只是左躲右闪,连连尖叫。林丽在旁边笑得弯了腰,口水都笑出来了,等她直起身来,却发现一个貌不惊人的中年男人,正满眼笑意地望着自己。见有外人在场,林丽收敛了表情,不好意思地擦擦嘴角。
黄新娜一边躲闪着何十万的舌头,一边介绍说:“丽丽姐,这是老季,孙晓伦的朋友。”
林丽垂下眼帘,勉强装出端庄的样子,伸出葱白般细嫩的手,跟老季握了握。
老季笑着说:“刚才我在旁边看,林小姐对付小家伙很有一套啊。”
林丽淡淡地说:“他妈妈忙,大半时间都是我在带他。”
嘴上应付着老季的闲聊,林丽的眼神却滑向不远处,闻天鸣穿着笔挺的工作装,头油抹得倍儿亮。一年没见,他除了瘦了点、头发有点点白外,倒没其他变化。他站立的地方,正好有一缕阳光透过树叶照射下来,整个人都闪着微光。
过去的一年,林丽已经把和闻天鸣曾经的爱恨情仇统统埋在了心底,本以为自己早已波澜不惊,此刻看到闻天鸣,心底还是涌起一股说不出来的情愫。她听说闻天鸣和白晓玲在一起了,心里暗暗为自己当初坚持离婚的正确决定喝彩,另一方面却又心有不甘。
林丽低头迅速扫视一遍自己,黑色连衣裙还算是高级货,只是胸口已经被何十万这个小家伙抹上了星星点点的奶油。她收腹挺胸,凑近老季,低声问:“想不想在五分钟内挣一百块钱?”
老季愕然地看着她。
“只占用您五分钟,装成我的男朋友,就给你一百块钱,怎么样?”林丽低头看着他都穿变形了一双手工黑布鞋,低声道。
老季把头凑过来,也低声说:“如果我拒绝,这钱是不是就给别人挣啦?”
“没错!”
“再加二百,保证提供超值服务!”
“不加!五分钟一百,已经超预算了。”
老季语气极其温柔地威胁道:“那我就告诉所有人,你男朋友是花钱雇来的。”
林丽咬牙:“你这是抢劫!”
老季狡猾地一笑。
林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好吧!三百就三百,货到付款!”
“先付百分之五十,完事儿再付百分之五十。”
林丽瞪着他说:“我怎么晓得你拿了钱不会跑掉?”
老季有些哭笑不得,说:“孙晓伦是我朋友,他总可以担保吧。”
林丽哼了一声,看看左右无人注意,肉疼地从钱包里抽了一百五块钱,用两根手指头夹着递给老季。老季伸手去接,却接了个空。
“又怎么啦?”他愕然地问。
“我丑话说在前头,表演得不好,我是不会给尾款的。”林丽看看老季的白底黑布鞋,和手腕上的A货金表,“第一,你得装成有钱人,什么房子、名车、基金股票啊,得张口就来;再有,你得表现出把我当成宝,没我不行的样子!”
老季拍胸部保证道:“没问题。”他伸手抓住两张钞票,塞进裤兜里。
林丽还是不放心:“等等,先说几个名词,看你装不装得像。”
老季:“对冲基金、纸黄金、天使基金、A轮融资、B轮融资,楼面地价、得房率、容积率、共有建面分摊系数,保时捷、法拉利、迈巴赫、阿斯顿马丁、布加迪威龙。”
林丽表示基本满意,补充道:“别忘了奔驰、宝马。”
老季虚心地说:“说得是,说得是。”
闻天鸣一路跟熟人打着招呼,一路向花园边的餐桌走来。靠林丽越近,他越紧张,手心不停地冒汗。和一年前相比,林丽瘦了点,其他基本上没啥变化,也许是长时间未见的原因,闻天鸣甚至觉得她好像变年轻了,有垂感的黑裙子勾勒出她前凸后翘的曲线,丰厚的头发披散在肩上,上面还沾着白色的奶油,闻天鸣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想伸手把奶油挖来吃掉的冲动。
两个人无言地对视了一会儿,闻天鸣低声问:“你过得还好吗?”
林丽发出短促、尖利的笑声,说:“我过得还不错。哦,不对,对于一个老公出轨,离了婚,而且又失去了生育能力的女人来说,我算过得相当不错的了。”
一时间气氛尴尬,见过无数大场面的闻天鸣,此刻竟然手足无措。林丽解气地看着他的脸青一阵白一阵,说:“听说你过得不错啊,又升职了。”
闻天鸣心里一阵高兴,林丽这么说,看来她还没完全忘记自己,哪怕是因为恨呢。他苦笑着说:“我老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你,想起我们以前一起经历的事情。我……我总感觉很对不起你。”
“哦,这个啊,我早就翻篇了。”林丽勉强一笑,转过身去,准备介绍老季,“这是……”
她身后连个鬼影都没有!
人呢?
这千杀刀的,居然拿着她的一百五元预付款跑了。
“算了,”林丽偃旗息鼓道,“过去的事情就别提它了。”
闻天鸣吞吞吐吐地说:“希望你不计前嫌,做不了夫妻,希望还能做朋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也别客气。”
林丽心里冷笑一声,未等她开口回答,就听见花园门口传来一阵涡轮发动机的低沉咆哮,一辆形状怪异的白色敞篷跑车,沿着花园一侧的青石路,冲了进来,“吱”的一声在草坪边来了个急刹车。
这辆车吸引了所有在场人的注意,不少人好奇地围了过去,只见车表面的白色金属漆闪闪发光,车身比一般的轿车要长出一大截,前排座位上的车顶闪着幽光,后排座上方却最诡异地空空如也,车屁股上鼓着一个狭长的白色大包,想必是顶棚了。
“这是什么车啊?太酷了。”
有识货的看了车标,说:“迈巴赫啊!我在杂志上见过,哇噻,没想到原来它有这么大啊!”
“这车不便宜吧?”
“肯定比奔驰、宝马要贵!”
“切!奔驰、宝马?怎么也得跟法拉利一个级别!”
“说什么呐?这车的一个轱辘都够买辆法拉利的了”
众人一阵惊呼:“那得多少钱啊?”
“140万!”
“啊?!”惊呼声更大了。
“美元!”
“啊?!”
“这还不算进口税!”
所有人都闭嘴沉默了。这么贵的跑车很难见到,大家不约而同纷纷取出手机来拍照,有直接照车的,也把车当背景手指做V字照大头照的。
林丽远远地看着这堆忙着自拍的家伙,不晓得是黄新娜的哪路朋友有钱又骚包到这种地步,她的全部身家只怕连这车的半只轱辘都买不到。林丽斜眼看一眼闻天鸣,别看他打着发油穿得人模狗样,只怕他的全部身家更是连四分之一个轱辘都买不到。
车门缓缓打开,在大家屏息静气的注视下,伸出一只变形的黑布鞋来。
缓缓从车里钻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貌不惊人的老季。当场就有几个女孩围上去,搭讪要电话号码,老季却彬彬有礼地拒绝了她们,他双眼发亮,表情欣喜地朝林丽和闻天鸣走来。
闻天鸣不是没见过有钱人,看这男人貌不惊人,穿着看似普通,但自有一种轩昂的气势。老季腋下夹着个纸盒子,径直走到林丽身边,微笑着朝闻天鸣点点头,闻天鸣见这低调财主跟自己打招呼,不禁有点受宠若惊,赶紧也冲他点了点头。
让闻天鸣始料未及的是,他的前妻林丽,居然飞起一脚,将高跟鞋狠狠踩在那男人的黑布鞋上,伴随着他扭曲的表情,闻天鸣似乎听到了布鞋里面的脚趾头发出的惨叫声。
林丽笑盈盈地转过来,对瞠目结舌的闻天鸣说:“这是老季。老季,这是我前夫,闻天鸣。”
老季伸出指甲修剪得体的手,跟闻天鸣握了一下,这才转向林丽,语调异常温柔地说:“这是我专门在王府饭店定做的蛋挞,怕冷了味道不好,所以赶紧给你拿过来。路上遇到堵车,还是有点凉了,你赶快吃吧。”
林丽嗔怪地看老季一眼,说:“这次就算了,下次可不许迟到了啊。”
她瞪着老季,确定他收到自己警告的眼神,这才接过蛋挞。还没等她撕开外面烫金的精致包装纸,老季已经变戏法似的拿出了湿纸巾、银质小勺和一条丝绸手绢,他先把湿纸巾递给林丽,待她擦完手,马上送上丝绸手绢,待她把手擦干,这才递上雕刻着复杂花纹的小勺子。
林丽挖了一块蛋挞,文雅地送进嘴里。这明明就是花园餐桌上的蛋挞嘛,只是加了个外包装而已。
老季怜爱地看着林丽文雅地吃着蛋挞,一边轻轻用手指刮下她头发上的奶油,把手指头放进自己嘴里舔干净。
闻天鸣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原来以为离了婚的林丽孤独凄惨,没想到她早找到了男友,而这个男人比自己有钱一万倍,对她还温柔体贴,比自己对她也不知好上多少倍。他本来应该替她高兴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发酸,嘴里发苦,很不是滋味。他原来还曾想过什么时候约林丽一起喝喝咖啡,缓和下关系,没准哪天还能重新在一起,现在看来,自己完全没有这个机会了。
老季用手环抱林丽圆润的香肩,把她轻轻搂在自己胸前,看看闻天鸣,笑着说:“我一直想着要感谢你。”
闻天鸣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感谢你以前照顾她。你放心,丽丽这么美好的女人,我这一辈子都会好好待她的。”
闻天鸣苦笑着,不知所云地说:“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啊。”
老季笑道:“过两个月,我们准备办个订婚仪式,到时候请你一定来啊。”
眼前林丽和老季甜蜜美满的景象,仿佛一根锥子扎在闻天鸣的胸口,他连装样子都装不下去了,强颜欢笑地匆匆告辞后,急忙忙向花园大门走去。刚走到门口,就看见白晓玲蹑手蹑脚、探头探脑地朝里面窥视,他粗鲁地抓住她的胳臂,将她拖开,一边暴怒地说:“你偷偷摸摸在后面监视我吗?走,赶紧回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闻天鸣的身影一消失,林丽假笑的脸就耷拉下来,甩开了老季搭在肩膀上的手。
老季厚脸皮笑着,道:“怎么样,我没说错吧,我的表演绝对超值。”
林丽很好奇:“你从哪里搞来个怪模怪样跑车的?”
老季搔搔脑袋,说:“找做汽车改装的朋友借的,你要啥样子的跑车,他们都搞得出来,发动机和底盘统一用的是长安小面的。”
“那马力呢?”林丽想起发动机低沉的怒吼声。
老季笑:“那个更简单,直接把消音器去了就行。”
林丽笑了一阵,从钱包里抽出张钞票,递给老季,说:“那,给你尾款。”
老季接过一看,抗议说:“不是说好的一百五的吗,怎么只有一百?”
林丽把脸一拉,道:“谁让你乱搭胳膊的,想白吃豆腐啊?!”
老季不甘心,还想说什么。
林丽眼睛一瞪,伸手道:“你要不要?不要还我!”
老季一迭声说“要要要”,一边动作麻利地把钞票装进了裤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