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件事又使得她對尼古拉斯的感情越來越淡化——兩天後她在闊葉柳中與他有過約會。沿弗羅姆河兩岸長著灌木和其它植物,而這些闊葉柳便是其延伸的部分,隻可從弗羅姆-埃弗拉德莊園到達,除非由瀑布或別處涉水過河。離岸邊不遠有一叢黃楊,裏麵橫臥著一根樹幹;他們曾一兩次在此約會,雖然這兒絕非安全。她現在正坐在這裏等他。
溪水的嘩嘩聲使人聽不到任何腳步聲,她還沒意識到他正走近,已抬頭看見他從瀑布頂部涉水過來。
正午的陽光和使人相形見絀的陰影,總會趕走她對尼古拉斯的愛所包含的浪漫成份。再者,新出現的某種事情又困擾著她;如果她曾後悔對他表現出一些柔情——也許並非表現得很明顯——那麽現在她也後悔自己那樣做了。然而在他們的內心深處兩人都感到彼此很相配,全然是一個完美整體的兩個部分,而他們的愛也是純潔的。但在此時表麵的東西鮮豔奪目,將內在的東西掩蓋起來。或許她心中的後悔從臉上表現出來。
他一言不語向她走去,水從他的靴子旁流過。他兩手握住她的一隻手,仔細盯著她的眼睛。
“認真想過了嗎?”
“什麽?”
“咱們是否再試一下;你記得跳舞時說過會想的吧?”
“哦,我都給忘記了!”
“我們試那一次你完全很遺憾!”他責備地說。
“我對這事並沒有對那些謠言感到遺憾。”她說。
“啊!謠言?”
“他們說我們已經結婚了。”
“誰說?”
“我也說不準,隻是聽有人在那樣耳語。我想是村裏某人告訴了一個傭人吧。這人說在那個下著濃霧的不幸的早晨,他正經過教堂院子,聽見聖壇上有聲音,便盡量透過暗淡的窗戶往裏看,發現你、我和比蘭德先生,等等;但想到自己的猜測會引起危險,就匆匆走了。於是這個謠言便傳開。然後你的姑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