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老犹太人准时起床,焦急地等待着他的新伙伴的到来。新伙伴拖拖拉拉,过了很久终于来了,并开始狼吞虎咽地吃起了早饭。
“博尔特。”费金说道。他拉过一张椅子,在莫里斯·博尔特对面坐下来。
“哎,我在这儿呢,”诺亚回答道,“什么事?等我吃完以后再叫我干活吧。这是此地的最大毛病,吃饭的时间总是不够。”
“你昨天干得很好,亲爱的,”费金说道,“干得太漂亮了!头一天就捞到六先令九便士半!洗钱会使你发财的。”
“你可别忘了还得外加三只品脱壶和一只牛奶罐。”博尔特先生说道。
费金假装非常开心地哈哈大笑。博尔特先生尽情地笑过之后,接连咬了几大口,将第一片黄油面包干掉,旋即又开始吃第二片。
“博尔特,”费金俯身于餐桌上说道,“我要你替我做一件事,亲爱的。这事需要十分谨慎小心。”
“我先说啊,”博尔特回答道,“你别把我硬推入危险中了,也别再派我去警察局了。这对我不合适,确实不合适,真的。”
“这事一点也不危险,一点也不,”犹太人说道,“只是去盯一个女人的梢。”
“她是谁?”诺亚问道。
“我们当中的一员。”
“噢,天哪!”诺亚撅起鼻子,大声喊道,“你怀疑她,是不是?”
“她找到了一些新的朋友,亲爱的,我必须了解他们是谁。”费金回答道。
“当然,当然,”诺亚回答道,“她在哪儿?我在哪儿等她?我该上哪儿?”
“这一切我会告诉你的,亲爱的。在适当的时候我会把她指认给你。”费金说道,“你做好准备,其余的事交给我。”
那天晚上,以及第二天、第三天晚上,这位密探脚蹬靴子、身穿马车夫服装,随时准备奉费金之命出发,六个晚上过去了,第七天晚上,费金比平常早些回来,喜悦的心情溢于言表。这一天是星期天。
“她今晚会出去活动,”费金说道,“而且我相信她正是去干这件事,因为她一整天独自一人,她所害怕的那个男人要天亮后才回来。跟我来,快!”
诺亚二话没说便一跃而起,犹太人极大的兴奋状态大大地感染了他。他们悄悄地离开房子,匆匆地穿过了迷宫般的街道,终于来到了一家客栈的前面。诺亚认出这正是他抵达伦敦的那天晚上过夜的那家客栈。
这时已经过了十一点了,客栈的门已关闭了。费金低声地吹了一声口哨,门轻轻地开了。他们一声不响地走进去,门在他们背后关上了。
费金和为他们开门的年轻犹太人不敢交头接耳,只以手势代替谈话,并把那扇玻璃窗指给诺亚看,以手势叫他爬上去观察隔壁房间那个人。
“就是那个女人吗?”他问道,说话的声音没有超过他的气息声。费金点头称是。
“看得清楚吗?”
“就是千人之中我也能认出她。”
那道门打开的时候,他急忙走下来。接着,姑娘走出来了。姑娘从离他们隐蔽处仅几英尺的地方走过,然后从他们进来的那道门走出去。
诺亚与费金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便猛冲出去。
“左边,”年轻的犹太人低声说道,“走左边,靠马路的对面走。”
诺亚照这样做了。借助于灯光,他看到了姑娘离去的身影。她有两三次紧张不安地回过头来看了看,密探始终与她保持一段距离,眼睛盯住她,紧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