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少辉大声地这样说。“宝山走了,你只有讨米去。”
韦香莲这时也来了,这样说。邹仁奎说:“这是田中杰的女人吧?”
孙少辉气势汹汹地说:“田中杰是地主分子,他堂客从来就没有老实过。他们家一直对贫苦农民分他们家的田地家产心怀不满,参加农业合作社也不积极。平常说的全是落后话。”
邹仁奎问刘宝山道:“是这样的么?”
刘宝山说:“他们的劳动还是很积极的。做阳春也很里手,是凤凰台农业合作社的主要劳力。”
“合作社要想有好收成,就要依靠这些做阳春里手劳动又积极的社员把生产搞好。当然,对于他们的落后思想,也要进行批评教育。”
邹书记过后问站在一旁的傅郎中,“你说说,刘宝山同志是留下来呢,还是跟我去县里?”
傅郎中的脸上流露出一种极为复杂的神色,说:“这个还得刘社长自己拿彳会!奎道:”说实话,我是一心想把刘宝山同志带走的。现在我又有些犹豫了。刘宝山同志,按傅郎中说的,还是听你自己的意见吧。,’,刘宝山这时心里矛盾极了。前几年复员的时候,他是完全可以不回来的。但他还是回来了。他回来的目的是要娶田玉凤为妻。可是,回来之后才晓得田玉凤已经嫁人了。再也不能成为他的堂客了。可是,田玉凤的心里仍然只有他。她说她可以为他去死,可以为他舍弃自己的一切。她为他而活着。今生今世生不得同屋,死也要同穴的。还有那个因为报复孙少辉而被他羞辱过的伍爱年。;让他万万没有料到的是这个女人居然声称生生死死跟定了他。她也和田玉凤一样,把自己当成她的主心骨和依靠了。还有田中杰的女人,那是个心气很高却又温柔贤淑的女人。那时他在田家做长工的时候,她就经常照顾他,如今她居然也像伍爱年一样,要和他相好,要把身子给他。不管她们出于什么目的,她们都是善良的女人。她们都希望他带着大家把凤凰台合作社办好,人人都有饭吃,别饿肚子。再说,自己的女人也是一个勤劳、贤慧、对自己十分体貼的女人,眼看就两个孩子了,自己走了,她是很难支撑起这个家的。他说:“邹书记,我看这样行么?今天晚上开个社员大会,如果大家都要我留下来,我也就只好留下来了。我是凤凰台的人,我不能在乡亲们需要我的时候离开他们。如果大家说我可以走,那我也就走得放心了。”
邹仁奎心想也好,这样更加可以评测出他的老下级在群众中的威望了。即使不把他带走,就如傅郎中说的,他今后把躲青县农村工作的试点放在这里也行。晚上的会议开得邹仁奎心花怒放。这天夜里来参加会议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站满了四合天井。邹仁奎只说了个开头,下面就有了哭泣的声音。后来,有的人居然大喊宝山你不能走,你,定要留下来领导我们的农业合作社。只有孙少辉仍然极力怂恿刘宝山去县里做干部。他说:“刘宝彻你走了凤凰台农业合作社不会散伙。我说凤凰台农业合作社比你在这里的时候会办得更好。”
只是他的话没说完,不晓得是哪个将一摊稀稀的猪粪塞进了他的嘴里。:…百多人全挤在四合天井之中,台上的煤油灯光很暗,无法照着天并内熙熙攘攘的人群孙少辉正在说话的时候,觉得口中被一团软软的东西堵住了,过后就闻到了」股要命的恶臭。他想骂一句娘,由于吸气的原因,那团软软的东西居然被他吸进了喉头。他哇的一声大呕起来。过后,就破口大骂:“是哪个狗杂种把猪屎往我嘴里塞呀?老子对贾乡长告状去。不,如今贾乡长成贾书记了。老子让他把你们的皮给扒了。”
邻仁奎说:“还在这里骂什么,快去洗洗吧,满会场都让你给弄臭了。”
孙少辉走后,邹仁奎对大家说:“看来,我还是不能把刘宝山同志带走的。凤凰台农业合作社的确离不了他。我去县里之后,仍然把凤凰台农业合作社当做我工作的点,今后常来这里看看。也希望凤凰台农业合作社越办越好,年年粮食大丰收,大家都有饱饭吃,都过上好日子。给全县树立一个很好的榜样,当“面很好的红旗,“”这天晚上,邻仁奎提出要和刘宝山睡,“伍春年同志,今晚要把你们恩爱夫妇拆散了,晚上我要和刘宝山同志一块儿睡,我们说说白话。”
伍春年没有想到这位就要去县里当县长的乡党委书记要和自己男人一块儿睡,还叫自己同志,感动得不得了,忙说:“我带着孩子找地方睡,邹县长你和宝山睡**,你们说白话。”
含对二奎说:“那怎么行。五月了,只要有一床席子垫着,我和宝山同志就可以睡了。那阵我们一块儿打土匪的时候,蹲在树蔸下面也过夜哩。”
伍春年晓得邹书记的脾气,就到田玉凤那边找田玉凤商量,借她们家的被子到厢房开个铺让两人睡。田玉凤不由傍住了,宝山哥从来就不到那间让她心里淌血的厢房里去。当他睡在厢房那张**的时候,他会怎么想。“如果不行,我就在外面屋里开个地铺箅了。”
伍春年看见田玉凤一副为难的样子,这样说。周连生一旁说:“怎么不行,玉凤,快去把铺整理二下,把上次贾乡长睡的被子换一换。半夜了,邹县长肯定很累了。”
」田玉凤到厢房把被子全都换了,点了灯放在厢房里,对伍春年说:“铺开好了,叫他们来睡吧。”
刘宝山跟着邹仁奎来到厢房,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那次田玉凤对他说贾乡长每次到凤凰台来,即使在大白天,他都要在厢房睡她。她在被他睡过之后,还要做出一副高兴的样子出来给他办好吃的。贾大合排泄出来的脏物从她的体内流出来,常常把裤管都淋湿了。他就像吞吃了一只苍蝇。躺在那张残留着贾大合脏物的**,等于拿把刀子剜他的心肝。“刘宝山同志,你没有让我失望。去县里当干部,对你个人来说,或许会更好一些,前途会更大一些。只是,今天开会时的那情那景,我都受感动了。我真的不忍心把你弄走。凤凰台农业合作社因为我把你弄走而垮掉了,散摊子了,那我就成千古罪人了。”
刘宝山说:“我也很想跟你到县城去工作。跟着你,我工作起来胆子就大,干劲就足,什么困难都能克服。说实在话,我们凤凰台农业合作社能有今天这个样子,就因为我心里有了你这个主心骨。我晓得我在凤凰台干工作的时候,我的后面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有一双有力的大手在支持着我。我就什么也不怕了。老班长,我只有一个请求,你去县里以后,还要像以前那样做我的主心骨,做我的后台。有什么为难事了,我还要到县里去找你的。”
“我说了,凤凰台农业合作社仍然是我邹仁奎的点,我会经常到凤凰台来的。”
邹仁奎顿了顿,“刘宝山同志,还有一些事情,当着大家的面不好说,现在我可以对你说了,我们国家的形势发展很快,特别是全国的农民,那种高涨的热情,那种大办农业合作社的干劲,连我们党内的一些领导干部都跟不上形势了。我时时提醒自己要学习再学习,紧跟再紧跟,不能有半点闪失。我出身于剥削阶级家庭,我认定这条道路才是劳动大众走向共同富裕的道路,才是共产主义大同的道路。我要加倍努力学习,加倍改造自己的小资产阶级思想,才能跟上革命的形势。”
邹仁奎好像有很重的心理压力,“说心里话,我真的希望我们国家能够很快的富强起来,我们的人民都过上有吃有穿的好日子。”
邹仁奎说到动情处却突然不说了,他发现,在昏暗的煤油灯的光亮里,刘宝山躺在**,他的目光愣愣地盯着楼顶的那个四方的楼口,脸面透出一种阴冷,像是在思考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他问道:“宝山同志,有什么问题需要我帮忙解决么?”
刘宝山像是从思索中清醒过来,说:“没有呀。”
过后就问邹仁奎道,“你走之后,贾乡长是暂时代你做书记呢,还是要任命他做书记?”
“如果他能胜任坝河坪乡的书记工作,县里会让他做书记的。”
“他行么?”
邹仁奎停顿了一会儿,才说:“他过去受过地主阶级的压迫和剥削,苦大仇深,应该说,阶级觉悟还是有的。当然哕,由于文化程度低,政策水平也就不是很高,难免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和错误。我刚才不是说了么,我们国家现在缺的就是有文化、有政策水平、又能全心全意为人民群众工作的好干部啊。”
这天夜里,刘宝山很久没有睡着。他开始想的是老班长说的话。老班长那时候放着资本家少爷不做,放着富贵的日子不去享受,认定了一条路,跟着共产党出生入死地打天下,海枯石烂走到头。如今共产党打得了天下,他的心也更加赤诚,干工作也更加忘我,三十多岁的人了,居然还不愿意成家丨寸老婆。这样想的时候,他就想起贾乡长睡田玉凤的事。那天由玉凤在自己面前哭诉她的遭遇和屈辱,她哭得好伤心。她嫁了一个孱弱的男人,,个不能保护自己堂客的男人。她把挣脱凌辱的希望寄托在自己的身上,自己能这样地任其不管么?后来,他又想起他和她的许多让他难以忘怀的往事,想起他们那次在山塘堤上的那种铭心刻骨的情意。“我要给姓贾的一点厉害看看。他不要把田玉凤当做他发泄的工具。到了凤凰台就随心所欲地把她叫到房里去睡觉。”
这样想的时候,他的牙邦骨咬得咯咯地响。十九这些日子,人们说得最多的是今年六月初六凤凰台农业合作社举办的龙凤会。人们没有忘记那些年凤凰台举办的龙凤会上,刘宝山和田玉凤跳龙凤呈祥的情景。人们说他们那时是凤凰台的一对金童玉女,看他们跳龙凤呈祥那才叫精彩。他们的一个眼神,一个手势,一个身段,都是那样的风姿绰约,眉目传神。只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已经成为人们美好的记忆了。去年农业合作社获得了好收成,今年的五荒六月人们也就不愁没饭吃了。就希望刘宝山出面组织一次龙凤会,过一过跳龙凤呈祥的瘤。刘宝山对于举办龙凤会也是很赞成的。他从小就喜欢看龙凤会,那时他的父亲身体不好,每次都是傅郎中让他骑在肩头上,挤在人群之中,伸长脖子看那些青年男女一扭一歪地跳着蹦着。傅郎中也喜欢看跳龙凤呈祥,他说凤凰台人跳龙凤呈祥是一种原始的、宗教的性图腾,是青年男女对**的追求、展示和渴望。他不懂傅郎中说的这些,他只是一个劲地跟着人们叫喊,鼓掌。后来长大了,自己居然被田大榜选中跳龙凤呈祥中的男主角、他的宝贝女儿田玉凤跳女圭角。他们在每次的龙凤会上都是耀眼的明星。他们在跳龙凤呈祥中一天天长大,他们的心也在跳龙凤呈祥中一天天地靠拢。后来,他们也像凤凰台男女青年那样,偷偷地好上了。再后来,他们居然成了一对生生死死的恋人。这却是田大榜没有想到的。他更不会晓得,因为他的长工和他女儿的恋情,使得他的儿子和他的长工结下一辈子也解不开的仇恨。那时他为了让刘宝山多下力气多流汗水多给他做活儿,常说些半真半假的话。这个勤劳俭朴而又不乏狡黠的土老财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宝贝女儿和他的长工正在他的眼皮下演绎着一曲感天地泣鬼神的新版梁祝绝唱。贾大合是坚决不同意凤凰台举办龙凤会的,说那是封建迷信:“世界上没有救命的菩萨,也没有夺命的鬼神。穷苦人民翻身解放全靠自己造反得来的。哪个料得到我贾大合一个讨米的穷光蛋,能做上坝河坪乡的党委书记?你们跳龙凤呈祥就龙凤呈祥了?”
刘宝山说跳龙凤呈祥不是封建迷信,而是一种喜庆好日子的娱乐活动。并保证说凤凰台办龙凤会决不影响农业生产,也不搞铺张浪费,只是让大家集中在一块儿休息一天,这有什么错?贾大合无话可说,发脾气道:“刘宝山你的思想有问题,得好好改造改造才行。”
刘宝山不服气地说:“办过龙凤会之后我再改造思想。”
自从田家修了四合天井屋,四合天井就成了凤凰台举办龙凤会的场所。这次举办的龙凤会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开始是嘴啃被炭火烧红的犁头,赤脚爬刀梯,赤脚走炭火,以及跳蚌壳戏金蝉之类的节目。这些节目对于外面人来说很是稀奇,很是刺激,对于凤凰台人来说,只不过是跳龙凤呈祥的开场戏。等到跳龙凤呈祥的时候,人们才发现今天跳龙凤呈祥的女主角不是田玉凤,而是田中杰的女人韦香莲。其实田玉凤原本是准备和刘宝山跳龙凤呈祥的。她晓得宝山哥喜欢和她跳。只有在这个时候,她和宝山哥才能把心中的那种压抑的忧郁,那种相互的热切思念,那种心心相恋到地老天荒的相诺淋漓尽致地宣泄出来。可是,这天韦香莲却争着要和刘宝山跳龙凤呈祥。她把田玉凤珍藏多年、土地改革中也没有被弄走的真丝头帕抢了去,把自己打扮成美貌无比的凤風仙女。当时凤風台的人们都感到十分的惊讶,韦香莲嫁到凤凰台来的那两年,:凤凰台还在办龙凤会,却没有见过她跳龙凤呈祥呀。人们开始起哄’刘宝山却没有拒绝她。以她的身材和长相,跳龙凤呈祥应该还是好看的。‘果然,韦香莲跳得还不错。那身段,那扮相,举手投足,一招一式,都能合着刘宝山的脚步。但刘宝山总是跳不出和田玉凤跳的那种感觉和韵味。她的眼神里没有田玉凤的那种柔情、那种醉迷、那种让他心灵战栗的感应。每次,他的眼神和田玉凤的眼神相碰的时候,他们的心灵深处也就有了天长地久的牵挂,有了山无棱,天地合,未敢与君绝的承诺。韦香莲的眼神带着一种雾雾皂皂。散乱,积渺,还搀有一种常人难以觉出的艾怨。他不由地想起去年五月在凤凰山顶发生的事情。想起那天她把衣服脱掉要把身子给他的情景。他的心灵不由得有些颤抖,多漂亮的女人,多贤良的女人,她是在讨自己的喜欢么,她是在暗示自己么,她的心里在想什么呢?㈣龙凤呈祥,又演过别的节目,太阳也就从天井屋斜了过去。刘宝山宣布今天的龙凤会结束,人们才有些意欲未尽地离去。年轻人却都拥向了山顶的凤凰塔,去进行他们期待已久的真正属于自己的节目。刘宝山不准备去。他不想让贾大合找到批评他的借口。这时,伍春年劝他说一“你看他们兴致多高呀久这半年的好阳春是大家流汗脱皮做出来的啊。难得有这样高兴的时候,抉去吧,别扫了大家的兴致。”
刘宝山想想也是,就去了。但他还是不想和大家一块儿去祭凤凰塔,他远远地落在了人们的后面,沿着那条石板铺成的长满了青苔的古驿道往山顶走去。快到半山腰的时候,他听到后面有急急的脚步声。回头看,是韦香莲从后面赶了来。:刘宝山便停住了脚步。“宝山老庚,今天你给我赏脸了。我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幵口邀你跳龙凤呈祥。再不邀你跳,我就老了,变丑了,没有机会邀你眺了”‘.:I刘宝山看着那张由于走得急而变得娇红的脸面,嘴里说:“你跳得寘好。过去我不晓得你们韦家坡人也会跳龙凤呈样。”
“我们韦家坡不跳龙凤呈祥。我是那年嫁到凤凰台之后的六月初六看见你和我们家玉凤跳龙凤呈祥,我好羡慕你们,我在心里暗暗地下了决心,我要学会跳龙凤呈祥,以后好和我的老庚跳。可你却突然离开了我们家。你不晓得那几年我心里比哪个都盼望你回来,我好跟着你学跳龙凤呈祥啊。你没把我这个老庚当回事,我可是把你这个老庚放在心里的。要不然,去年我也不会在你面前那样的不要脸了。”
韦香莲这样说的时候,脸面流露出一种娇羞,眼瞳里满含着热切。刘宝山不好意思和她的目光对视,说:“我那时在部队也常常想起凤凰台来。”
韦香莲一阵才吞吞吐吐说:“只是,你回来这两年多的时间,我家中杰夜里经常哭泣,睡着了还说梦话。”
“他夜里说些什么梦话?”
刘宝山急着问道。“听不清楚。把他摇醮,他就只是唉声叹气。过后就是哭。”
刘宝山的心似乎放了下来,说:“你对我说这话的目的是什么?”
.“老庚,啊,刘社长……如今,我们跳龙凤呈祥了啊。傅郎中说跳龙凤呈祥就是那个性图腾,性展示的意思。”
刘宝山脸上挂起一种愠怒,冲着她道:“韦香莲,你和我跳龙凤呈祥,原来是有目的的呀。”
I韦香莲好看的莲子形脸篓时变得惨白,浑身在微微地顗抖,委屈地说:“我那时嫁到田家来之后,真的就喜欢上你了……中杰毕竞是我的男人,我见他可怜哪。”
、'’刘宝山再不说话,抛下韦香莲,往山顶去了。‘这时,凤凰塔前已是热闹非凡。年轻人祭过塔之后,便三三两两席地而坐,一边吃着糖果,一边笑闹着。有的青年男女则相邀着钻进林子里去了。让刘宝山没有想到的是田玉凤也来了。只是,她没有和那些年轻人一块儿笑闹玩耍,只身一人坐在塔下的护栏旁,眼睛对着下面的小路张望。当她看见刘宝山从下面的小路上来的对候,她脸上的那一份焦忧没有了,露出了妩媚的笑容。她没有喊他,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刘宝山也没有跟她打招呼,他想跟那群青年人说说白话,打几个哈哈,乐一乐。难得大家放下手中的犁耙锄头,抹去身上的泥土草梢,无忧无虑地唱啊跳啊。那中间有丁保平的妹妹丁如兰和吴树生的弟弟吴石生。人们说,上午跳龙凤呈祥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在凤凰台,新一辈年轻人跳龙凤呈祥就数丁如兰和吴石生了。虽是没有那时刘宝山和田玉凤跳得好,但他们都只有十四五岁,他们是初生的牛犊,他们是初升的太阳,他们是山顶刚刚绽开的花蕾,再跳三次五次,凤凰台跳龙凤呈祥的绝配就非他们莫属了。刘宝山才二十七八岁,正是青春年华。但他毕竟是凤凰台农业合作社的社长,还是做了父亲的人,那些青年男女不想接纳他,对他也就敬而远之了。有的男青年甚至跟他开玩笑说:刘社长你别到我们这里搀合了、你跟玉凤姐姐对歌去。你们正好一对旧东西,两个有情人啊。刘宝山被弄得好不尴尬,笑着说:“好,不在你们中间搀合了,但你们不能只对歌不牵手,只幵花不结果啊。”
“放心,我们保证又开花又结果。你把凤凰台农业合作社办得这样好,有吃有穿,姑娘们哪个肯离开金窝银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