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河的诞生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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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洪水之后,大地上的人类全死光了,只留下这两个孩子。他们两个本来没有名字,因为是凭借葫芦活下来的,就自己取名叫“伏羲”。“伏羲”也就是“匏瓤”,也就是葫芦。男孩子叫伏羲哥,女孩子叫伏羲妹。他们长大后结了婚,成为夫妇。不久女孩子生下一个大肉球,夫妇俩把这只肉球切碎,用阔大的树叶包在一起。那时天和地相距很近,天门时常开着,两个人常常手挽着手攀着天梯到天庭去游玩。这一天他们刚一到半空,一阵大风吹过,树叶包破裂了,细碎的小肉块四散飞扬,落到大地上,都变成了人。落在树叶上的,便以叶为姓;落到木头上的,便以木为姓。落到什么地方,就用那个地方的名称来做姓氏。从那开始,世间才重新有了人类。伏羲夫妇实际上成了再造人类的始祖。

仓颉一直在心里记着这个故事。

人,是征服与爱的被造物。

“人”字,就应该是这样的:他与世界之间有两个支点,那就是一爱与征服。

接下来,仓颉又造出了第二个字:“天”,又造出了第三个字:“大”……

他兴奋地把这三个字大声说出来。

这时,外边响起了隆隆的雷声。雷声里,有隐隐的鬼神泣嚣之声,响彻夜空。

大雨如注。

鬼神哭泣的声音也越来越强烈。

轩辕和侍臣们被这恐怖、奇异的哭泣声惊醒了,纷纷从宫室里跑出来。

这时,雨点竟然变成了黄灿灿的谷子,从天而降。

侍臣们惊叫起来:

“呀,好奇怪啊,天上降的是谷子呀!”

“开天辟地,没见过这种事……”

“快去卜一卜吧,看看是吉是凶。”

“这是因为我们什么事情做得不对头,让上天发怒了吧?”

众侍臣问轩辕,轩辕也一脸困惑地摇摇头。片刻之后,他带领侍臣们直奔仓颉的左史宫。

仓颉旁若无人地用一只墨石块在地上划着,口里大声读:“水”,“星”,“鱼”……他已经造出了许多字。

他自己完全陶醉在这巨大的成功里。

第七章金兵会盟

一年之后,蚩尤在穷桑开始修筑他的宫室一“天城”。

天城的位置和规制是根据星座的对应位置确定下来的,城门、王宫正殿必须与太一极星、苍龙星座平行,并与大角、大火、白虎参星的位置形成夹角,而且必须与太阳南北纬度的方向相一致。修筑天城之前,蚩尤先设立了作为天文观测中心的“天齐”,来观测上述诸星,并将观测目标延伸到虚危、鹑火,形成东青龙、西白虎、南鹑火、北玄武的四陆四季星宿系统。这项工作理所当然由昆吾主持,蚩尤事必躬亲,因此他的观测天象的本领也迅速提高。

这段日子,穷桑这块土地上发生了很多事情,三苗的少君们先后归附东夷,接下来又与九黎其他部族人发生了几场规模不等的战争,兼并了九黎诸部。诸部少君一致推举蚩尤为三苗九黎东夷共同的君长。

天城即是为迎接三苗九黎东夷会盟大典而修建的。

奠基选在三月第一个苍龙星座当值的吉日。

那一天,山上的树木都系上了红茅草编织的带子,盛装的武士们手执兵器,排列在奠基坑两侧。祭师由昆吾担任,他身上穿着红茅草编的斗篷,头上戴着藤蔓编的花冠,脚上穿着葛鞋,瀑布般的白发披散开来,长髯如雪,宛如仙人。

一张张祭案依祭坑而设,祭坑是按照天城的位置来确定的。城门正面挖了四个方形的祭坑,深各九尺,正殿回字形的殿基上挖了十二个祭坑,亦深各九尺“祭案上依次摆列着陶鬲、陶尊、陶鼎和各种祭器祭品”祭品有碧绿的稷酒,连根的五谷,还有牛、豕、犬、羊各九十头“城门祭案上是作为殉祭的十二个孩童和十二个壮士”孩童被预先灌了一种有毒的树液,已经麻痹没有了知觉“壮汉的眼睛被红茅草编的带子紧紧勒住,他们的手脚也被棕绳捆缚起来,和那些被捆缚的牲畜们一样。

随着第一声牛角号响过,祭师昆吾把中心大陶鼎中的酒液点燃,绿色的烟焰冲上天空。碧绿的稷酒在燃烧时发出了阵阵啸叫。

第二声牛角号响过,蚩尤从燃烧的酒鼎里舀出酒泼洒在地上,绿色的火焰在地上画出了一个又一个美轮美奂的火圈。蚩尤跪地,双手举向高空,各部首领随着他把身体匍匐在地上。

第三声牛角号响过,牺牲被安放进祭坑。孩童立在城门四角,壮汉立在王宫四角,不论人还是牲畜,头皆朝南。祭坑边浇上燃烧的稷酒,祭坑里撒一层云母粉,然后填土掩埋牺牲。

填完第一层土,一百个壮汉腰上扎着红茅草带子,举着石夯夯实祭坑。他们伴随着号子“喔喔喔喔”地叫着,步履整齐划一。

昆吾高唱起奠礼之歌:

哦哦哦!我们的天城朝向着哪里?

哦哦哦!我们的天城,

朝向着太阳的正位。

三十六颗大星拱卫着它,

三十六道天河环绕着它。

哦哦哦!我们的天城,

用什么来建造?

哦哦哦,我们的天城,用玉石来建造“白玉石做基石,

红玉石做柱子。

哦哦哦!我们的天城,谁住在这里?

哦哦哦,我们的天城,住的是三苗九黎的兄弟。我们的大神棄尤,

和我们永不分离。

又过了一年,天城终告落成。

天城有城有廓,内城为京,外廓为邑,宫室有明堂、大殿、祭台,还有观星台、灵台

城墙和宫室是用九黎人夯筑板城的方式建造的垒壁城,非常坚固。宫室前立建木河鼓,树左右军旗,落师门,筑罗堰,面对浩浩黄河。

会盟大典如期举行。

那是一个绝好的天气,各部武士在广场上列成整齐的方阵。三苗的阳夷、风夷、鸡妪氏的女武士站在队列之前,阳夷的旗帜上是神乌,风夷的旗帜上是巨翼蝶;鸡妪氏的旗帜上是鹡宇鸟。女武士们的脸颊上涂着红色的栲榴树汁液,额头上用蓝萱草的汁液画出半月形图案。她们全都拔掉了门牙,饰獠牙为凿齿,有一种别样的威武。

后边是九黎东夷九部的方队,队前各列旗帜一少昊金天氏白虎部,旗帜上是玄蛇;少昊天吴氏水伯部虞,旗帜上是赤蛇;少昊玄枵氏黑虎部盧,旗帜上是苍虺;少昊青阳氏青虎部龃,旗帜上是大青蜓和太阳;少昊蚩尤氏黑蛇黑虎部纖,旗帜上

是玄蛇和月亮!少吴常義白兔虎部,旗帜上是玄鸟!少吴義和虎部,旗帜上是红蛇!太昊黑虎部虑摩,旗帜上是肥遗;女娲黑虎部盧,旗帜上是灵犀。还有新近归附的夙沙氏五百家族大君宿风,旗帜上是青凤。

武士们手执戈、夷矛、戟、镗、大弩,青铜兵器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他们的铜盔上挺立着尖锐的角,插着雉羽。男武士们披着牛皮、虎皮、豹皮,如象豨般威猛。

蚩尤在允冀、查异、少翼和九黎诸少君的陪同下检阅军队方阵。他头戴玉钺形王冠,王冠的形状如展翅欲飞的太阳鸟,上弧象征天穹,中脊象征天齐,下弧象征钺仪,是至高无上的王权之象征。天齐两侧各插饰雉羽四翎,象征天地八方,三颗红宝石纵列镶嵌成望月之状。两耳戴绿松石耳环,项上是松石和大獐牙项串,威武刚毅中透着英俊潇洒。

允冀说:“大王五兵之气,变幻云雾,果然是威震天下的羽林天军啊。”

蚩尤朗声大笑道:“昔伏羲氏以木为兵,神农氏以石为兵,现在我以金为兵,是因为我喜欢这些兵器,喜欢军队,喜欢战争。我们今天不仅要建立三苗九黎东夷联盟,还要联合伯赵氏、青鸟氏、鹘鸠氏、鹚雉氏、刑天氏、弇兹氏、共工氏、女登氏、宿沙氏、皇娥氏各部,这是上苍给我的使命。”

会盟的首项仪程是合族祭天。蚩尤登上祭坛,从陶釜里舀出新酿的稻酒。新稻酒澄清碧绿,他把酒望空拋洒,一天一地散发着醇厚的清香。之后,祭师又把装了酒的通心竹竿抬到祭台下,让三苗九黎的少君共以竹管啜饮。饮下通心酒,大家就是一条心了。

祭天仪式之后,“当时”昆吾宣布实行少昊纪历之法,设立八主:第一天主,第二地主,第三兵主,第四阴主,第五阳主,第六月主,第七日主,第八时主。大君蚩尤号灵威仰苍帝,为兵主,并隶其他七主。八主各有祠地。

接下来是各部族的献艺,九黎的“屐虎尾”之戏,壮士们披了虎皮,戴着虎头,环绕追逐,载歌载舞。三苗的斗牛,更是惊心动魄。所选都是清一色的大个犍牛,弯角如刃,蛮勇异常,斗牛的壮士,腰扎草裙,赤手空拳,与蛮牛相搏,一次次把犍牛摔倒在地。东夷的角牴,壮士们换了新行头,戴上了有角的青铜头盔,一个个成了真正的铜头铁额。以角相牴,撞击出飞溅的火花,引出一阵阵喝彩之声。蚩尤看得心痒,脱了长衣,跃人了角牴的战阵。

金兵会盟之后,蚩尤开始训练他的部队。

他把三苗九黎和东夷的壮士们编成了队伍,五人为“伍”,二伍为“火”,五火为“队”,二队为“官”,二官为“曲”,二曲为“部”,二部为“裨”,二裨为“军”。每个“军”配备专用的长短青铜兵器,如夷矛军配夷矛和藤盾,镗戟军则是长戟和短镗,大弩军又称“力士军”,弩手都是彪形大汉,力能拔山,为他们配备的是几百斤力气才挽得开的青铜大弩。另外有九黎族壮士组成的“骠骑军”,一千六百个骑兵一千六百头雄健的青兕。这些青兕都披挂着铜制的铠甲。蚩尤还设计了一种“牴矛”,可以在作战时套在青兕的长角上,每一头青兕都成为执双矛的战士。

三苗的女壮士编成“凿齿军”,她们拔掉了门牙,以尖利的铜制獠牙装在凿齿两端,这獠牙也成为克敌的利器。她们配备的兵器是“殳”条长木棒上加一个有棱无刃的“铜瓜”。“凿齿军”的将领是鸡妪氏少君少翼。

蚩尤视察队伍训练来到“凿齿军”的时候,少翼正率女战士们练步操,随着少翼手旗挥动,几百女兵的队伍一会排列成长蛇阵,一会儿排列成方阵,一会儿排列成一字纵队,进退左右,俱成行列。少翼手旗再次一挥,鼓角齐鸣,左右各竖起十几面旌旗,战士们按旌旗分列成棋盘状战阵,手旗向上一指,左右厢齐合)手旗向下一指,左右厢齐离,鼓声再起,左右厢云蒸鸟散,弥川络野)鼓声三起,左右厢复归本初,前后左右不差尺寸。蚩尤发现,她们手执之殳,比配置的要重许多,殳杆差不多是一手粗的长木杆了。而且她们穿的藤甲,也是用粗藤条编的。蚩尤十分赞赏,说:“重者熟习,则临阵用轻者自然手捷,应付自如。少翼可做大将军了。”

少翼说:“君后肯答应少翼一个请求吗?”

蚩尤说:“当然可以。”

少翼说:“你还不知道我会向你请求什么呢。”

蚩尤说:“你什么样的请求我都会答应。”

少翼说!“我想用我的三颗门牙来换你的三颗獐牙。”

蚩尤笑了!“我以为你请求什么呢,这么简单的请求呀!”

昆吾在旁说!“君后,此为鸡妪氏之俗,你接受了她的门牙,就必须要娶她为妻。”

蚩尤笑了!“好呀,我乐意。”

月亮升起来的时候,少翼如约而来。

蚩尤在王宫里等她,特意燃了两根长长的藿草烛。藿草是一种气味芬芳的香草,它的味道能让雄驼倒毙。

少翼将包裹在栎树叶中的三颗门牙放在蚩尤手上。

三颗青春的门齿如同美玉雕琢的一般晶莹剔透。

蚩尤向少翼献上了三枚獐牙。这是他自己猎获的雄獐的獠牙。

少翼珍爱地把它们捧在胸前。

蚩尤伸出双手,扳住了少翼的肩膀。她的肩是那么柔美圆润,在蚩尤的爱抚下,它微微颤抖着。蚩尤的头伏下去时,少翼的舌头狂热地寻找着他的嘴唇。蚩尤强大的吸吮之力几乎把她拔离了地面。

少翼说!“你的那位昆吾只说对了一半,按照鸡妪氏的风俗,你接受了我的门齿,是应该嫁给我的。”

蚩尤说!“鸡妪氏的女人都是这样的吗?”

少翼说!“是的。祖祖辈辈都是这样。不过从今天起这个规矩改变了。”蚩尤问!“改变了什么?”

少翼说:“我嫁给你呀!”

第八章是什么在烧灼着灵魂

蚩尤纳少翼为妃的那一天,是整个穷桑的节日。

天城被装点得五彩缤纷,正门用青桑枝、葛藤和山茱萸、杜鹃、荬草、甘棠编起万花门,大殿前摆开万花阵,三百根藿草冲天烛一起点燃,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芬芳“

最抢眼的是灵台上的两件巨型青铜铸器。

一件是青铜始祖桑树,足足有五丈高下,树干笔直,有三层树枝,每层三条,柔和下垂,大枝上伸展出分叉的小枝,每个小枝上都立着一只人面鸟儿,仰头翘尾。有一条羽鬣飞扬的龙倒挂在树干上。

另一件是青铜句芒巨像,也有三丈多高,头戴高顶冠,刺簪束发,方面宽额,鼻梁高耸,大耳垂肩,双耳戴着硕大的耳环。他的左臂平抬,右臂弯曲,左右手各戴三道手镯。身穿半臂式外套和裙式下裳,纹饰精美。跣足,脚腕上也各戴着一道方格形纹饰的足环。句芒铜像踏在一个高台底座上,台座用四个长鼻大象的头颅形象勾连而成,极为壮观。

这两件青铜铸器是昆吾率领三百名东夷工匠发雍狐山之铜,赶制了三个月才完成的。始祖桑树三层九条树枝,象征着三苗九黎的团结和睦,而句芒是穷桑大地的保护神,象征着这块土地的繁荣和吉祥。它们耸立起来的那个早晨,灵台下观者

如云。人们赞叹着”真是鬼斧神工啊!

鸡妪氏的一位老者问昆吾“穷桑石崖上的句芒像,本为鸟身人首,而乘两龙,现在却被塑成高冠长衣而驭四象,这是为何?

昆吾说”句芒之祖葛天氏,伏羲时曾任东方苍龙青杆之职,作歌八阙,曰《载民》、《玄鸟》、《逐草木》、《奋五谷》、《谨天常》、《达帝功》、《依地德》、《总万物》,类万物之情,通神明之德。至太昊时,葛天氏之裔句芒继任天栋勾陈柱下史总官,升为上相。太昊以重为句芒,主东方、北方辰星观测,为木正之官,此乃其正象也,故高冠而长衣。其乘四象,乃取万象更新之意,老丈何疑之有?

老者点头称是。

三苗九黎的青年男女们跳着“来鸾”之舞,大殿前摆起了黍酒长案。新酿出的黍酒碧绿如翡翠,清澈澄明,天空的颜色、霞霓的颜色,投射到酒鬲里,立即就被融化掉了。

蚩尤与少翼踏着用红色香茅草铺成的云锦香草之路,携着手从大殿走向灵台。他们的头上都戴着用瑶草鲜花编成的百花冠冕,蚩尤披黄色披风,少翼披金红色披风。走过之处,三苗九黎的姑娘们争相把花瓣和清水洒向他们。

“当时”昆吾唱着“

葛藤攀绕着大树星子在树巅亮哩河流环绕着青山月亮在水面跳哩

鸡妪氏的少女们应和着”鸡妪鸡妪……

昆吾唱着“

在树巅亮着的星子,

是大神棄尤的眼睛!在水面跳着的月亮,是女神少翼的脸庞。

鸡妪氏的少女们应和着!鸡妪鸡妪_昆吾继续唱!

大树和青藤紧紧相依,河水与青山永不分离星子和月亮光芒交辉,

五谷长生在吉祥的大地!

鸡妪氏的少女们应和着!鸡妪鸡妪?

各部族的少君率贺喜队伍依次走向灵台,他们或捧着玉璧、遵玑、玉衡,或抬着斑鹿、赤牛、白羊。

在贺者的队伍中,突然出现了一队装束奇异的佳丽。她们穿一袭纯白色的葛布衣裙,纯白色的葛布裹头,为首的女子红色葛布衣裙,纯红色葛布裹头,手中捧着一座晶莹剔透的日月山水合璧雕饰。姑娘们个个都美丽绝伦。她们身材高挑,皮肤白皙,鼻梁高挺,每人手中一支骨笛,她们吹起骨笛,清音排空,引逗得满天锦衣山雉绕着她们上下翩飞。

大家惊诧!这是哪里来的一个美人队?

为首的女子向蚩尤献上日月山水合璧雕饰,颌首行礼,说道!夙沙氏大君宿凤,前来贺喜大王,我夙沙氏五百家族,愿意从今归附大王。

蚩尤一下愣住了。

怎么?夙沙氏也会来归附,恰恰又在这个时候?

夙沙氏是古大陆泽(今邯郸)地区的一个有五百家族的庞大部族,本属炎族支裔,以煮海盐为业。海浸鼓**,洪水波涌,五百家族向山地逃亡,其间与山地部族不断地发生战争,曾多次向炎帝请求,到中原定居,炎帝未允。大君宿凤才做出一个决定,归附穷桑。

蚩尤接过夙凤捧献的日月山水合璧,翻来覆去观赏,不知是何材质雕制。原来这雕饰并非人工所为,竟是盐的自然形成。

蚩尤仰天大笑:好啊!穷桑是大家的,你们五百家族要来,我们当然高兴!

各部族齐声欢呼,声如雷震。

而此时的陈留,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那天,炎帝正和侍臣们在一起议事,因为昨天夜里刮了一场大风,把天齐观象台上的大风雨表木给吹折了,系在中央定表上的八索准绳中断,八维失准。炎帝就召集侍臣,让大家议议怎么应对这个凶兆。

相柳说:“这样的事曾在不周山发生过。当年伏羲在不周山以共工为上相,掌祭天之权,大风雨表木也被吹断了一次。骊侯就说是因为共工惹怒了神灵,招来了天谴,所以才有大风毁绝天表。这个骊侯当时是主管昆仑山表木的,昆仑山是燧人氏最早的立表地,骊侯的话也因此能起到很关键的作用。于是女娲就让骊侯为上相,取代共工。共工不服气,拒不交出祭天之权,和骊侯在山上决战,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崩,地维绝。今大风雨表木折断,绝非吉兆。”大家七嘴八舌正说得热闹,这时有人求见,称他得了一头瑞兽,要献给炎帝。

这头瑞兽被带到宫里,它通身雪白的长毛,样子像牛又像马,四肢像牛,蹄分两瓣,头却像马而有独角,眼睛一只灰一只蓝,尾巴像麒麟,炎帝问大家谁知这只怪兽叫什么名字,没有人能答得上来。

大祭师巫彭说:“这头怪兽出自處山。那个地方满山遍野有美玉晶莹发光,水里生着五彩斑斓的旋龟,那龟的样子长得好像鸟,叫声也像鸟一样。處山还有一种兽,名字叫處奇,就是这只怪兽了。它饮山茱萸上的清露,以處山上的白软玉为食,它一

出现,天下就要发生大疫””

炎帝听了忧心如焚。

这几年,气候越来越变化无常,农业收成不好,今年又是百年不遇的大旱,从化了雪到现在滴雨未下,庄稼都巳枯焦了。再不下雨,不仅颗粒无收,而且人们吃水都成了难题。

炎帝紧锁眉头,他手中的赭鞭,也早已是汗津津的了。

瘟疫似乎是在一个夜晚山洪一样席卷了陈留。

部落里的孩子是最先发病的,紧接着是女人,最后是男人。发病的人共同特征是颠寒作热,高烧持续不退,手脚抽搐,眼睛发红,呼吸困难,染病的人三四天即死去,部落笼罩在恐怖、悲惨的氛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