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城郭

第二十一章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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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苟生一臉肅穆傾聽著妙清的講述,聽完了,吃驚地問一句:“他這就回去了?”妙清還沉浸在悲憤的心情裏,反問一句:“不走,不走在這裏等死嗎?把他右手都踩爛了,不知今後還能不能握得住筆。”林苟生又問:“他就沒留下什麽話?”妙清道:“他妹妹攙住他,一瘸一拐地走,沒留下什麽話。”林苟生心裏頓時泛出一股酸楚:是心裏沒我呢,還是真急得氣得昏了頭?

白劍一頭泥牛入了海,林苟生感到支撐生命的柱子似乎坍塌了一根,無滋無味在古堡待了兩天。這一天,從半斤小酒釀出的無邊無垠的睡眠裏撲騰出來,天色已近黃昏了。爬起來坐在床沿上發了一陣癔症,心裏又生出了要做點事的衝動。可是,該做點什麽呢?踱了一會兒步子,一翻旅行包,真的就找到了一件可做的事。那次看見三妞臉帶潮紅、一身恬淡的喜氣,林苟生心裏怪不是個味兒。在廣州白天鵝商場閑逛,看見一副新西蘭綠玉手鏈,心裏就又想到了三妞,花了三千八買了回來。這幾天忙著探聽龍泉的政治逸聞,也就把這副手鏈給忘了。說忘了又不全是真實,哪裏就真忙得連送禮物的空兒都沒有呢!實際上怕是心裏一直鬥爭著該不該送。既然定下來要送,那就趕緊走吧,省得等一會兒又改變了主意。於是,林苟生就帶了手鏈坐上一輛人力三輪車。

進了細柳巷,心裏又不住地嘀咕。申玉豹果真像三妞說的那樣好,這手鏈還要不要送?不送也不是沒道理,她說過不要買東西的。申玉豹不是個情種,更不可能鍾情一個三妞,若是她早獨守空房、以淚洗麵了,突然間收副手鏈,不是正可慰藉她受傷的心嗎?這麽想著,說到就到了。老遠下了車,付了車費慢慢徜徉過去。最好還是弄成偶然路過、偶然想起,若是申玉豹也在,就說成是送的結婚禮物。抬起頭,鐵將軍把著門。林苟生垂頭喪氣,慢慢晃出了細柳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