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翻身跳起来,往无人处跑。
身体内有一团煞气充盈,筋骨扭动,又开始增强起来。
他知道,这是那用长枪的家伙死了,还加上挑灯的人。
腿上的伤也感受不到疼痛。
顾不得查看额头的数字变化,脚尖一点地,身子窜起老高,在一处檐角借力改变方向,犹如一股青烟般,掠出十多米远。
前方有人持刀砍过来。
身在空中的周五用匕首硬挡长刀,身体一扭,放弃匕首抓住对方的脑袋,稍一加力。
那人一声未吭,脖子就被他扭成了麻花。
煞气和筋骨同时起了变化,让周五觉得更加轻盈,燕子般在屋脊上左右穿梭,躲避着袭击过来的各种暗器。
四周有人大声喊着:“赶紧往这边来,这个点子扎手!”
周五见人多,随手夺了一把长刀,开始收割生命。
既然你们不让老子跑,那就别怪我手黑。
长刀犀利,加上周五强劲,所遇之人无一合敌,死人越多,周五逾强。
很快他就来到大宅的外墙处。
眼见就一个跳跃便出了大宅。
突然,墙头上冒出一个人,长身玉立渊庭若峙。
手里持了一把明晃晃的长剑,头脸隐在黑暗中看不清楚。
周五已临半空中,长刀挟势劈了过去。
可惜,那人只一抬手,长剑便刺到了周五身前,比他快了许多。
急切间,周五强行撤回长刀,用刀脊一拦。
“当”的一声,一股大力袭来,将半空中的周五刺了回去,空中翻了个身,跌到院子里。
还没等周五立稳,剑尖已经跟着刺到眼前。
速度太他么快了!
不做他想,脚下用力,身子疾速后撤,也不管方向。
轰隆一声,撞碎了一扇木门,跌入一间屋子里。
周五身体翻动,不敢稍作停留,因为那闪着幽光的脸尖,总是如影随形,不离自己身前。
遇到高手了。
也不知撞碎了多少家具,后半截,他连墙壁都撞塌了两堵。
到底是没躲过长剑的刺杀,身上腿上胳膊上,不知中了几剑。
自己却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直到被堵在一处坚实的墙壁前,再无力撞塌。
长剑无风而至,周五只来得及偏开少许,剑尖刺穿了他的胸口,剑身几乎只剩下了剑柄在外。
长剑连同周五身后的墙壁一起刺了个透穿。
周五正绝望间,身体内煞气翻涌,互相撞击奔腾。
那人用力抽了一下长剑,却惊讶地发现,长剑被夹在墙壁和周五的身体中,不能取回。
周五趁机双手抓住对方的手腕。
谁想却被那人一拳打在肚子上,眼前便是一黑,差点晕过去。
只一拳,声势仿佛比长剑更加惊人,打得周五体内一阵剧烈翻腾,煞气激**间,一口鲜血喷了出去。
对方放弃长剑,身体后撤躲避着四溅的血水。
周五无力地挂在长剑上,神情萎靡,气息渐弱。
完蛋了,吃了那么多苦,最终还是没有成长起来,毕竟也死的不冤,与此人的差距太大。
周五放弃挣扎,像只等待屠宰的羔羊,挂在墙壁上等死。
片刻后,他没有等到宰杀,却意外感到身体在恢复,身上的力气迅速增强起来。
身体一动,单手将胸前的长剑抽离出去。
抬头看向对方。
那人已经软倒在地,身子也停止了挣扎,一动不动地躺着,像突然睡着了一般。
我去,怎么回事?
周五额头上的数字在疯狂增长,筋骨扭曲,煞气充盈。
一股股煞气沿着经脉翻腾冲撞,让他感觉稍稍用力,便能飞起来一样。
眼睛闪着幽光,好像这夜晚并没有那么黑暗了。
周五调整了半晌,终于平息下来,连忙凑过去查看那人的情况。
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面容白皙,平静的脸庞,只在眉眼间露出一丝惊诧。
周五仔细观察,才在他的额头正中,发现了一处出血点。
这是被什么东西刺穿了额头吧?
谁动的手?
四周很安静,已经没有了各种嘈杂。
此人的身手已经高的吓人,什么人能在神鬼不知的情况下,把他干掉了?
周五又开始出汗,是冷汗。
看来自己这点末技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啊!
怪不得独孤青萍说难搞呢,敢情还是说轻松了,这他么不是一般的难搞,根本就是来送死的。
周五躲在屋子里平静了半天,这才想起还有任务没完成。
奇怪的是朱家大宅里十分安静,那些敲锣打鼓捉拿刺客的人,仿佛突然消失了。
周五举起手里的长剑,仔细看了几眼,还用手指弹了弹。
确实是一把上好的武器,不但锋利还坚韧。
舍不得丢弃,周五决定就用这武器去完成自己的任务。
既然已经死过一次,何妨再做一下努力。
扫了眼那如睡去的中年男子,伸手摘下他腰间佩戴的一块美玉。
周五起身,从自己撞开的墙窟窿里走出屋子。
弹身跃上屋顶,四处观察了一下后,认准方向蹿了出去。
面前是一栋高出他处很多的屋子,木质结构的屋架和门窗显然比别处精细很多。
门前空无一人,但周五能听到屋内有细微的呼吸声。
刻意压抑着的呼吸,能察觉出屋子里的人很紧张。
周五伸手推开房门,迈步走了进去。
雕花的格子门里闪过昏黄的灯光。
一张巨大的木质雕花床前,站了三个人,很安静。
周五提了长剑,警惕地往前走,直到距离对方两米多时,才站住。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年轻女子,皮肤白皙,细眉大眼,身材窈窕。
她黑亮的眼睛紧紧盯着周五手里的长剑,雪白的牙齿咬的很重,以至于腮肉有些凸起。
傍在她身边的也是女子,四十来岁的年纪,十分富态。
站在两个女子身后的是个中年男子。
周五一眼便看出,这个男子便是自己的目标人物。
三个人都没拿武器,就那么安静地站着。
看到周五站住,双方沉默片刻,中年男子沉声道。
“这位壮士何妨坐下来谈谈彼此的条件。”
周五现在五感敏锐,知道这个屋子里再无他人,略略放松下来。
“朱增连?”
“正是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