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孫之丞,我來了!”尾藤金說著走進後院的房間,本以為隻有一人,想不到信行之外,阿鬆正與孫之丞相對而坐。
“哇,這……”尾藤金抓抓頭。
信行立刻移至下座,阿鬆請尾藤金坐上座,施禮道:“我是孫之丞的姑姑阿鬆。孫之丞承蒙多方照顧……”
阿鬆認識尾藤金,尾藤金卻隻聞其名,不識其人,因為女人很少在公共場合露麵。而且邸宅相距甚遠,身份又不相同,所以家庭間來往不多。彼此在路上必定見過幾次,但尾藤金本來對女人就不關心,以致未嚐一顧。
尾藤金害臊地胡亂解釋道:“哦,是鬆小姐,久仰大名。本以為隻有孫之丞一人,請寬諒粗忽之罪。”
他不僅以自己的粗忽為恥,阿鬆的容貌也使他內心怦怦作跳。
阿鬆今年應是五十歲,但看來隻有三十五六歲。身材像少女一樣苗條結實,真是清朗強韌。臉形酷似孫之丞,眉清目秀,鼻梁挺直,雖是美女,並無誘人的華美與嫵媚,卻洋溢著端莊、坦誠的氣質,因為有處女的純潔,所以如童女般清淨。
阿鬆的這種容貌使尾藤金以前所持的女性觀頓時翻覆。阿鬆的美無意間已充滿了他整個心靈。
而且,他是自己所疼愛的孫之丞的姑姑。以前對女人,甚至對亡妻也未曾感受到的親近感,籠罩了尾藤金的心,因此也愈發激起了對孫之丞親情般的愛。
尾藤金以豪邁的笑容對著氣沮俯首的孫之丞,以充滿情意的目光凝視一下,出聲說:“孫之丞,別悶悶不樂!”
“是。”孫之丞抬起頭,觸及尾藤金的目光後,擦拭滿眼的淚水。
尾藤金伸手拍拍孫之丞的肩膀。
“別悶悶不樂!既生為武士,難免會遇到這類事情。你救了神主維久的性命,為自衛而殺了小次郎。以小次郎來說,既拔刀就須有被殺而不悔的決心。這就是武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