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
櫛山左衛門自稱光尚侯使者,走進寺尾信行邸宅。因父親隱退,信行現在已搬出武藏武壇,住在家裏。
不知何事,信行把左衛門請入了客廳,信行出見致意後,左衛門莞爾微笑說:“信行先生,我自稱使者,是因為有秘密話要說。有事要見鬆小姐。”
信行退下,阿鬆出見。
“櫛山先生,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鬆小姐,放輕鬆點兒……是,是和尾藤有關的。”
“啊,尾藤?”
“就是鬆小姐認識的金右衛門呀,金右去年喪妻,一直照顧著幼兒與老母,於今依然未再續弦。最近,老母親突然病倒,已到朝不保夕的地步。”
“哦,我並不知道……”
左衛門揮汗說道:“殿下聽到這消息後,甚覺心疼,要他早日續弦,故多方探選新娘。鬆小姐!殿下選上了你。”
“什麽?”
阿鬆臉色蒼白。為這意外的驚愕,放在膝蓋的手微微顫抖。這從天而降的提親、生來未曾想過的婚事,給她雷擊般的震撼。
左衛門見此亦不由得一震。
“鬆小姐!”
“殿下也要玷汙吾身?”
阿鬆大吼,語調尖銳得如以兵法氣勢直刺對方一般。
左衛門越來越覺畏懼。
“鬆小姐,玷汙……”
“不,不要聽。快滾!”
“那,那以後再來……”
左衛門驚慌失措地逃到外頭。肥後藩首屈一指的女兵法家,顫身怒吼,連左衛門也隻有退避三舍。
左衛門返回殿上,秘密進謁複命。光尚捧腹大笑。
“左衛門,你太不謹慎了。”
“不,可不是這樣。她不是這樣容易生氣的人。她像從頭上被潑下髒東西一般,渾身發抖,瞪目大怒,接著全身是提槍刺殺前的劍氣。嗬,真是嚇人。殿下,女人生氣是很可怕的。”
光尚領會地說道:“嗯,也許如此。不過,阿鬆會生氣,也應該理解。因為對一個抱定終身不婚的人來說,突然而來的提親,自然會使她生氣。但是,提親也不是壞事。女人一旦成人,不管多少歲,都會有人提親的,我也是第一次做媒,可不能就此打住。左衛門,過幾天再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