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繞著月桂枝條的箱子被送下來,交付給伽馬家族。我思忖著這一招的高明之處。他們不會讓我們得到桂冠。數字毫無用處,他們一點都不在乎。孩子們抗議地尖叫著,老人們也在哀歎。他們飽經風霜,深諳世事,早就把這些看透了。一切都為了彰顯他們的權力。權力掌握在他們手中,勝者要由他們指定。在這場遊戲中,有人一出生就注定是得益者,在他們的維護下。繼承權牢不可破,我們隻知努力,而不知謀劃。
雖然失望,我們中的一些人卻並不會怪罪聯合會。我們將這一切歸罪於得到了獎品的伽馬家族。我想這是因為一個人隻有這麽多的恨意可以宣泄。當他眼看著自己孩子的肋骨從襯衫下麵顯出來,而與他近在咫尺的人肚子裏塞滿燉肉和蜜糖餡餅時,除了眼前這個人,他很難去恨別人。你覺得他們應該和你分享,但他們並沒有這麽做。
叔叔衝我聳了聳肩,其他人臉頰通紅,怒不可遏。洛蘭好像要對錫罐子和伽馬族人動手。伊歐很快就把我帶出了那個熱鍋一般的地方。怒火讓我攥緊了拳頭,但她沒有留足夠的時間讓我把關節捏到發白。她懂得我深藏在心裏的暴烈,甚至比我母親還了解。她也知道怎麽在爆發之前將其抽離。見伊歐挽住我的手臂,我母親溫柔地笑了。她真愛我的妻子。
“和我跳舞吧。”她輕聲說。她高聲招呼齊特拉琴手和鼓手繼續演奏。當然,她也怒火熊熊。她對聯合會的憎恨遠在我之上。我就是愛著她這一點。
不久,齊特拉琴那節奏極快的旋律就升了起來。年紀大的人們拍著桌子。層層疊疊的裙擺飛了起來。我拉起我的妻子,整個家族像潮水一般湧上廣場和我們一起舞蹈。我們流著汗,大笑著,竭力忘記我們的憤怒。我們一起長大,現在已經成年。在她眼中,我能看到一顆和我一樣的心。在她的呼吸裏,我能聽到一個和我一樣的靈魂。她就是我的國度,我的親人,我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