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分子的洋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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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井說:“我先回去了。”他臨走時又問,“我怎麽聯係你?”我說我住在硬紙板搭建的棚屋裏,他就笑出聲來。他說有一部多餘的手機,可以借給我。我拒絕道:“一個露宿街頭的人,哪有用手機的?”於是他又笑起來,隨即說道:“你說得也對。既然這樣,今晚你再給我打個電話吧,無論多晚都行。我去你那裏的話太引人注目了。”說完,他就抱著那個紙袋走進地鐵檢票口了。我看著他的背影,心想:他會怎麽處理望月的事呢?不過,他自有他的想法,無須我擔心。

我在溝口車站前打電話給塔子。話筒裏傳來她冷靜的聲音:“是你嗎?”這次的語氣和剛才不一樣了。

“剛才為什麽有警察在?”

她歎了一口氣:“日本的警察呀,都不知道該說他們糾纏不休還是盡職能幹。”

“對他們來說,‘盡職能幹’就是‘糾纏不休’的同義詞。他們為什麽會在你那裏?”

“跟你的想法如出一轍,他們問我有沒有在母親的住處發現什麽線索。另外,我這套公寓,也如你所料地被他們查出來了。可能是從學校打聽到的。你呢,今天一天都在做什麽?”

“喝酒。”

“這我知道。在哪裏喝的?你現在在哪裏?”

“請不要一次問我好幾個問題。喝酒是在橫濱。至於現在在哪裏嘛,我也不太清楚,不知道是在橫濱還是在川崎。”

“橫濱?你一個人跑到橫濱去喝酒?”

“不,還有同夥。”

“同夥?”

“黑社會的人。昨天也跟你提到過的。”

“到你酒吧去給你忠告的那個古怪的黑社會分子?”

“是的。這個話題有空再詳細說。現在先說重要的—警察是怎麽知道你今天要去你母親住處的?”

“昨晚深夜警察不是又找我問話嘛。他們後來提出說:‘我們正在尋找線索,想知道你母親為什麽在那個時間去公園。所以,希望能在你的陪同下到你母親住處查看一下。’我當然拒絕了。不過,當時外公也在場。他建議說,如果我找到什麽線索的話就告訴警方。這就是事情的來龍去脈。對於警察來說,外公的建議其實就是命令,隻不過體麵一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