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庫斯已經思量了許久。
她早已入院接受檢查,站在醫院外頭空等是沒有用的。有一大群攝影師與文字記者守在外頭堵她,希望能偷拍到照片或是發表簡單談話。
桑德拉是現在的焦點人物,當然,維克托·阿格波夫也是。
殺人魔已經被送入大牢,根據媒體獲知的那一點兒消息,對於檢方的訊問,嫌犯堅持不肯開口。所以大家才會聚焦於這名既是受害人也是女英雄的年輕女警。
他很想見她,與她講話,但他不能就這麽衝進去。克萊門特的死亡所帶來的悲戚,一直纏繞不去。現在,他唯一的朋友死了,想要對抗孤獨,隻能靠桑德拉了。
馬庫斯原本一直以為自己形單影隻,其實並非如此。也許是因為他先前誤會克萊門特除了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之外,另有其他的交際圈:可以與其他人互動溝通,甚至一起開懷大笑或是吐露秘密。克萊門特認識他們的上級,似乎是一大優勢。不過,克萊門特其實和他一模一樣,無依無靠。但他們之間有個明顯差異,克萊門特從來不曾有過任何抱怨,他不像馬庫斯一樣,認定這是生活負擔。
馬庫斯真希望當初能夠體悟到克萊門特的孤寂感,分擔他的苦楚,那麽他也可以向克萊門特分享自己的心情,他們就能成為真正的朋友。
“我原本是葡萄牙鄉下的神父。有一天,我收到一封信,上麵有梵蒂岡封印:原來是一項我無法推辭的任務。裏麵載明了指示,告訴我要如何追蹤到住在布拉格某家醫院裏的男人……我一直不明白他們為什麽要挑我。我沒有特殊天賦,也從來不曾表現出任何的企圖心。我在自己的堂區過得很開心,與我的會眾相處融洽……我們無權過問,無權知悉,隻能遵守。”
克萊門特在前一晚犧牲了自己的生命,救了桑德拉。這就是馬庫斯想要見她一麵的主因,他要把自己朋友的事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