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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貝翠絲說:“那時候我正好往前傾身去發動引擎,我猜那個動作救了我一命。他當然有權回我一槍。這是場真槍實彈的決鬥,最後第三槍輪到我射擊。”
“後來呢?發生了什麽事?”
“我在快要嘔吐之前開車離開那裏。”
“嘔吐?”
“我想,如果我參與過世界大戰,可能就不會覺得殺人是一件大不了的事……可憐的卡特。”
“你為什麽這麽同情他?”
“同樣身為男人吧。我知道很多他個人的事。他解不開女人束身褡的扣子,他害怕女人,他寶貝他的煙鬥,還有他小時候在家鄉河上看到的小船,讓他感覺就像渡輪一樣大。或許他是個浪漫的人。浪漫的人總是心存恐懼,害怕事情不如預期。他們的期望總是太高了。”
“然後呢?”
“我擦掉槍上的指紋,把槍帶回來,物歸原主。當然塞古拉早晚會發現他的槍少了兩顆子彈,但我想他應該不會聲張。這種事他很難解釋得清楚。我回來的時候他還在睡,我簡直不敢想他現在感覺如何,因為我的頭可是又昏又痛。但回來後,我還是遵照你的指示製作了相片。”
“什麽相片?”
“他身上有一份要交給警察首長的外國情報員名單,我把它拍了下來,再把名單放回他的口袋裏。我很高興在辭職前終於寄出一份真實的報告。”
“你應該等我回來的。”
“怎麽能等?他隨時都會醒過來。不過這種顯微技術真的很奇妙。”
“你為什麽非得用顯微攝影不可?”
“因為我們不能信任到金斯敦去的那些信差,卡特的人——不管他們是誰——有我們奧倫特的那些圖,可見這裏有雙麵間諜。或許是你的人把它藏在毒品裏走私出去的。所以我照你教過我的方法拍下名單,把它貼在一張郵票後麵,和另外四百九十九封英國殖民地信件一起寄出去,就如我們平常安排緊急信件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