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醒來時頭痛欲裂,不僅僅是因為宿醉,還有神經緊張的關係,我一向都是如此。說起來,我能入睡也真是一個奇跡。
圖凡要人送來的“能吃的東西”原來是酸奶(我一點兒都不喜歡)和某種羊奶奶酪。他打電話時,我隻吃了些麵包。
林肯車被留在卡拉阿加克邊防檢查站,那裏晚上沒人,圖凡不得不叫醒檢查站的站長開門,同時還安排了一名軍車司機將車送至駐軍汽修廠。裏麵的槍支彈藥,還有我的行李,都被移交給當地的陸軍司令部檢查。也就是說,之後為了將車門裏的東西重新放回去,做到像剛發現時那樣,又召集了更多的人,包括搜過車的海關檢查員在內。
即便是動用了圖凡所有的權限,光組織人手也花了一個小時。然後,就是我的旅館住宿問題。那時的我已經筋疲力盡,不介意在牢房裏睡上一覺。我也這麽跟他說了,但是,他想了半天。當然,我並沒有因此感到安慰,實際上,我不得不聽上一番長篇大論。如果哈珀問我在哪裏過夜怎麽辦?如果這樣怎麽辦,如果那樣怎麽辦?特工有時不得不冒險,但絕不能冒沒有必要的風險;因為在小事上疏忽大意而陷入困境不可原諒;等等。那是他第一次稱呼我為“特工”,感覺別扭極了。
圖凡已經跟我說好,9點鍾的時候在賓館附近的一棟新公寓樓外見麵。我到時他已經到了。他的穿著還算整潔,但是沒有刮胡子,眼睛也有些浮腫,似乎整夜沒睡。他甚至連句“早上好”都沒說,就示意我跟上,然後率先走下一條斜坡,帶著我來到公寓樓地下的小停車場。
林肯車就停在那兒,看上去很幹淨。
“車洗過了,”圖凡說道,“上麵留下的指紋太多。等你開到伊斯坦布爾的時候,會再次沾上塵土。你最好看下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