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上柏樹覺得,該是要跟潘銀蓮好好談談的時候了。
潘銀蓮來了,還是給他送餐。
本來他完全可以到餐廳就餐,服務員也可以送到房間。賓館是二十四小時服務的,即使半夜想吃,也一樣送來。可他偏要潘銀蓮送,這是他最重要的福利待遇。
潘銀蓮越來越憔悴了。他甚至感到了她皮下脂肪的汁水不足。
“休息不好嗎?”他問。
潘銀蓮掩飾道:“沒有哇。”
鎮上柏樹詭秘地一笑:“你知道我是幹啥的,還能逃過我的眼睛?”
“你幹啥的?”
鎮上柏樹說:“研究人心理的。這是寫作者的基本素養。”
潘銀蓮笑笑說:“你把我啥子心理研究出來了?”
“這還用掩飾嗎?”
潘銀蓮有些心虛地一怔,問他:“掩飾啥?”
鎮上柏樹一針見血地指出:“另一個女人已經攪擾得你痛不欲生了。”
“胡說八道!”她立即反駁。
“不是胡說八道,而是有人橫空擋道!”鎮上柏樹說著還站了起來,並且不無義憤地在房裏來回走動著。
他每朝前動一步,都嚇得潘銀蓮要後退好幾步。
“你看你,怕我?人家都已鳩占鵲巢了,你還防著我咋的?這個賀加貝也太不像話了。放著比那個女人清純、動人多少倍的女人不好好心疼,卻天天惦記著別人拋棄的寡婦。”
“你不要胡說!”她還在製止,其實心裏已經很虛了。
鎮上柏樹抓住機會,繼續進攻、突破道:“我胡說,禿子頭上的虱,已經擺得明晃晃的,我還胡說。看看大家的眼神,聽聽大家的聲音,沒有人不為你打抱不平的。”
潘銀蓮的臉,已經紅到了耳根。不過她還在掩蓋:“沒有的事,別瞎說。他們就……就是演戲。”
“假戲已經唱成真的了,你還看不出來?好多戲都是戲外戲,跟劇本毫不相幹。那就是他們真實感情的外露,是胡發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