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德談人生

悉達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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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漫無目的在街上走著。她停下來一次,看著“卑爾根·提德登”陳列櫃裏張貼的報紙。

讀著標題她嚇了一跳:《奇跡——我仍活著!》超過六欄,好像是特別給她的消息,其實隻不過是日常事件罷了:一個警察奮力逃離一個持有武器的歹徒手中。

事實上,她活著才是項奇跡!珍妮不需要為了見證奇跡而逃離暴徒。事物存在的本身不就是種奇跡嗎?

生命的奧秘,珍妮思忖著,生命的謎團……

疾病的謎團……

如果她奇跡似的突然又健康了呢?或者根本是診斷錯誤?

唉,不可能。珍妮不是會做白日夢的人,她是位化學家,一位實際主義者,不相信奇跡。今年春天的流行歌曲《我們活著》在她耳邊低回飄**。像對照著她的心情似的,這幾天她不斷從收音機聽到這首歌:

為生命而戰,隻要我們的血仍汩汩流動……

否則究竟還值得為何而戰呢?

手裏的白色女用旅行箱,一會兒拿在左手,一會兒右手提著,珍妮徑直往劇院走去。

《仕女出浴》,這季的強檔戲碼。這出戲在演什麽,她一點概念也沒有,但她卻覺得這出戲相當幼稚可笑,就像西莉在她教師朋友的別墅三溫暖裏的**行為。

戲劇,戲劇意即強尼,他現在是特隆赫姆的戲劇講師。人生如戲,他常掛在嘴上,一手拿著煙,一手拿著酒。我們都被放在一座舞台上,落幕時就退場。

他也許不是第一個這樣說的人。

珍妮得出城去。她吃力地提著行李走到修道院,然後一路走到諾得尼斯,在那兒她坐在一張椅子上,眺望湖那頭的阿斯克小島。

兩千年前一個猶太叛亂分子被釘在十字架上。他無疑是位卓越非凡的人,不過教會卻將他宣揚成上帝的兒子。

上帝依照自己的意願先創造了人類,這件事對珍妮不具意義。而當人類要行使自由意誌時,上帝卻憤怒地在他原諒人類之前讓自己的兒子被釘上十字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