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德談人生

非比尋常

字體:16+-

1.

什麽都是不尋常的,任何東西都不對勁,這我敢斷言。我不再懷疑人們將我當成一個小醜。

事實上絕不是這樣的,那是不可能的。可是我卻隻看見了它。其他事隻算是偶發事件。

一想到這點,我便激動莫名。我變得緊張,亢奮浮躁。然後我從椅子上跳起來,在房間內不安地走來走去。

我起身又坐下,坐下又起身。每個小時將一幅畫的位置換了十五次,同一個句子讀了二十次。我把幹淨的杯子從櫥櫃裏拿出來,將它衝洗得更幹淨。我掏空字紙簍,為的是要找一枚用過的郵票或是回形針。更糟的是,我站在鏡子前麵,對著自己做鬼臉。

我沒瘋,也沒得精神病,我不是那個不對勁的人。那也不是場夢,我頭腦清楚得很,加倍的澄澈警醒,就像兩個同時出現的白晝一樣。

真相是,有事背著我發生了。更誇張的是,一切就在我身後進行,所有的事。隻可惜我腦後沒長眼睛。可惜,可惜。

但是我現在不能再忍受,我無法接受這件事的發展。就拿生命來說好了,生命對我來說變得無法想象,生命是為白癡保留的。

我不是想到自己的私人生活才發此言論。私人生活!能說出這荒謬的字眼,卻還能聲色未動的人,或許該覺得幸福。我已經多少年不曾擁有“私人生活”?我也未曾思及市府的計劃擴建工程,我對這個議題的看法早就綿密周詳。我們想到政府的財政藍圖,那對我不具任何意義。我一次也沒考慮過我們星球的未來。就算對自己的星球,我也淡漠的令人無法置信。我們怎能將自己看得如此重要。

為了思考,我已腸枯思竭。可以想得到的事,就能被控製;可以說得出的事情,就能被掌握。可是這裏的事卻更糟糕,糟糕透了。

最近幾個星期語言離我而去。詞匯、句子與觀念棄我不顧,就像撥浪鼓與奶嘴象征著一段已被克服的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