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德談人生

二手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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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冒險買了一輛中古汽車[1]。當然中古車可能會有很多問題,這點我知道,但不勇於嚐試,就不可能成功,況且這輛車子的性能還不錯。

我已經注意到這車有點不對勁,還會發出一些奇怪的聲音。但就是找不到毛病出在哪兒,也不太敢送廠檢查,深怕一旦修完之後,我會將它賣掉。然而要我自己用X光對它掃描,我鐵定會失去勇氣。最好的辦法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裏麵的導線生了鏽,就是生了鏽,反正時候到了,我自然就會知道。哪天這輛車動也不動時,我就得請人把它拖走。不過值得高興的是,目前這輛車還能夠開。

我發現我倆配合得很好。某種程度上,我倆的年齡相當。三十歲的我其實也有一點舊了,也不再老是那麽理性與審慎。但這不表示我可能病了,我可一點兒都不這麽想。就我所知,一切都還依照期望運行轉動,盡管一些奇怪的聲音與不對勁的感覺有時會讓我嚇一跳。又來了,我心想。他媽的!或許我真該去找一下醫生。但之後又會打退堂鼓,因為我擔心醫生會診斷出我有毛病,而把我送到療養院去。所以最好的辦法是過一天算一天吧!

這輛車子跟著我已經好些年了,如今我們還是氣息喘喘地在四處奔走,今天在奧斯陸,明天在卑爾根,而去年夏天則在意大利。

在沒有完全了解對方的狀況下,我們一起度過了許多時光。不過,我們仍必須想到,有一天我們必定會分離。事實上,一切都隻是一場賭博罷了。

[1]中古汽車:此處指二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