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先把目光移开。
有天晚上,她坐在咖啡厅时,他第一次发现她闪烁的目光不断地在拥挤的店内来回穿梭。
他试着紧紧抓住她的注意;一整天他的目光就这么围绕在她身上。
他越想吸引她的注意,就越清楚地感觉到她的反抗。
最后她终于要求保有自己的时间,包括早上待在城里和晚上独自度过。
“我们不需要每天见面。”
“但是,樱乐……”
“你最近把我抓得好紧。”
“因为你一直在逃避我。”
“那是因为你在逼我,用你的眼神、你整个人。”
他现在真的开始害怕会失去她。她是他所有的一切,他担心会失去这一切。
她察觉到他恐惧的心情,她再也看不见她曾爱过的特质,只看见他的不安。
她故意拖长两人见面的间隔时间。
“我们不在一起时,你还跟其他人见面吗?”
“这是多奇怪的问题!”
“多不寻常的回答。”
“你不记得奥菲斯和尤丽狄丝[1]了吗?他之所以失去她,就是因为他太爱她,就是因为他太在意她了。”
“真是悲惨……”
“但却合乎逻辑,难道你不了解吗,马托?”
“我爱你爱得太过火了吗?”
她内心生起一股怒火。
“这问题你可以自己回答,我们不能整天就躺在这里‘**’。”
“‘**’,樱乐,你竟然用这种字眼?”
“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像个胆小鬼似的!”
几个星期过去,他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而每次碰面,她总是不愿意与他上床。
每当他手一伸过去,她就会避开。而他是那么的渴望她。
终于,决裂的时刻来临:
“我想我们之间就这样算了吧,马托,至少分开一段时间。”
“樱乐!樱乐!”
他想拥她入怀,却被她躲开了。
“没错,我猜得一点儿也没错,你已经不爱我了。”
“你说得没错……”
“你已经忘了我们刚开始在一起的日子吗?你还记得歌剧《托斯卡》[2]吗?”
“我们一个月后再谈,就这么说定了,马托?”
“你竟然提出这样的条件……好吧!就算你要我等两年,我也会等你两年,我相信我俩的爱。”
“我不懂,为什么你可以这么肯定?”
“你不是也很肯定吗?”
她动摇了吗?她的表情开始有一些变化。
“你今晚要留在这里吗?”
“我不知道……”
“不如这样想吧,今晚是我们两个最后一次上床……”
他徘徊在街头,寻找她的身影。他过得很痛苦。
他写信给她,这是她允许的,但她却杳无音信,整天不见只字片语,连通电话都没有;也没来敲他的门,不像以前的每一个夜晚。
他写了一首诗给她:
……陶醉在童话的世界
只有我俩熟悉这条路
迷恋于哥白林[3]的缤纷图案
那是我俩共同编织
用只有你我理解的语言
相隔于世人
她每做什么,总是会想到他,他的影子一直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决定努力忘记他。然后,她认识了一个人,是马托以前的朋友。一次不经意的偶然……
她有种受制于命运的感觉,现在她必须离开他,至少一段时间……
樱乐用一种无所谓的态度与那人交往,借以冷却自己。
一个月后,他俩再度相见在咖啡店内。
“我一直写信给你,樱乐。我们不是说好要写信的吗?”
“我们之间真的结束了,马托,我很希望能让你当我的男朋友,但是……”
“但是什么?”
“……我现在正和别人交往,和马鲁斯。”
他看着她,心灰意冷。他感到时间似乎停止了,他起身,轻抚她的手臂,然后离去。
“马托!等等,马托!我还没说完。”
他放手了,不再紧抓住她不放,她自由了。
但她却领悟到自己是爱他的。
她跳了起来,奔向他,但马托已经消失。她到他家找他,但马托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