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伊瑟莉被一種不尋常的東西喚醒:陽光。
通常情況下,她隻能在夜裏睡幾個小時,然後雙眼圓睜地躺在幽閉得令人窒息的黑暗裏,抽搐的背部肌肉把她死死地釘在**動彈不得,稍稍一動,針紮般的疼痛就會襲來。
但此刻,她的眼睛卻被金色陽光刺得眨個不停。太陽一定升起來好久了。她的閣樓臥室處在一棟維多利亞式村舍尖塔狀的屋頂下方。牆壁隻有下半部分垂直於地麵,再往上直到天花板的部分則驟然傾斜為與屋頂平行的角度。從伊瑟莉躺著的地方看,這間臥室就像一個六邊形的小隔間,被陽光照得亮堂堂的,宛若蜂房裏的一個小巢室。從一扇打開的窗戶向外望去,她可以看到萬裏無雲的藍天。其他窗戶外麵則是錯雜的橡樹枝,上麵覆著一層新降的雪。油漆起泡的木製窗框上鬆垮地垂著幾張蜘蛛網,上麵一隻蜘蛛也沒有。空氣仿佛靜止了一般,蛛網幾乎一動不動。
不過一兩分鍾的工夫,農場便已蘇醒,幾不可聞的嗡嗡聲傳了過來。
她伸了個懶腰,痛苦地哼唧著,然後用雙腿把被子撥到一邊。陽光射過來的角度正好使床獲得了最佳光照效果,暖和極了,所以她繼續**身子躺了一會兒,四肢呈X形展開,讓全身肌膚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中。
臥室的牆壁也是光禿禿的。地上沒鋪地毯。地板是用沒上漆的古舊木製薄板鋪就而成,根本通不過水平儀的測試。其中一扇窗戶下麵的地板上,有一小片冰霜熠熠閃光。出於好奇,伊瑟莉把手伸到床邊,拿起那杯水,在陽光下觀察。杯中水仍然是液態,隻差一點兒就要凝固了。
盡管倒入口中時,水裏的冰碴發出輕微的破碎聲,但伊瑟莉還是喝了下去。靜靜地躺了一整夜,任由生理係統自然恢複,她的身體得以平息下來,這種狀態會一直持續到她通過鍛煉讓自己恢複日間的新陳代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