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曆克斯進了箱子,她弓著背,縮成一團。
男人給箱子上了蓋,安上螺絲釘,然後退後幾步,欣賞自己的作品。
阿曆克斯從頭到腳都受了傷,整個身子都在瑟瑟發抖。盡管這聽上去很奇怪,但她無可否認這一事實:在這個箱子裏,她反而感到安全,就像有了庇護。過去的幾個小時裏,她不停幻想著他會對她做什麽,但除了他綁架她時的粗暴,除了他打在她臉上的耳光……好吧,這也不是不可怕,阿曆克斯的腦袋還在因為那些耳光而陣陣發痛,那些耳光打得如此用力,但是現在,她在這裏,整個人,都在這個箱子裏。他沒有強奸她。他沒有**她。他沒有殺她。心底有個聲音說著:“還沒有。”阿曆克斯不願去聽,她覺得能多活一秒,就是多賺了一秒,而未來的每一秒,也都還沒有到來。她想盡可能地深呼吸。男人總是站著不動,她看著他大大的工裝鞋,他的褲腳管,他看著她。“我要看著你死……”
這是他的原話,這差不多是他唯一說的話。所以,就是這樣嗎?他想讓她死嗎?他想看她死?他會怎麽殺死她?阿曆克斯不再問為什麽,她開始問怎樣,還有,什麽時候。
為什麽他這麽憎恨女人?他經曆過什麽,這個男人,才會策劃這樣一場綁架?就為了狠狠揍她?天其實也沒有那麽冷,但是加上疲憊、疼痛、恐懼和夜色,阿曆克斯凍僵了,她試著變換姿勢。然而這並不容易。她弓著身子,腦袋放在手臂上,手臂環抱著膝蓋。就在稍稍起身想轉個向的時候,她大叫了一聲。一根長長的刺紮入了她的手臂,靠近肩膀的地方,她不得不用牙齒把它拔出。沒有空間。箱子的木板未經打磨,粗糙不平。她要怎麽轉身,用雙手撐住?轉動骨盆?首先她要挪動雙腳。她感到心中油然而生的惶恐。她開始叫喊,朝各個方向亂動,但她怕粗糙的木板把自己弄疼,可是她又必須活動一下,這令人抓狂,她動動手腳,隻為贏得幾厘米的空間,瘋狂虜獲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