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繼續在艙房(它是邦夫特先生的客房)裏接受培訓,直到飛船開始掉頭。除了被催眠外,我沒有睡過覺,也不覺得困。整段時間內,卡佩克醫生或佩妮一直在陪著我、幫助我。幸運的是,我要扮演的對象留有大量的影像資料,可能是有史以來留有影像最多的人。而且,我還得到了他身邊人的緊密配合。資料浩如煙海,問題在於我能吸收多少——無論在醒著時,還是在催眠中。
我不清楚從何時開始我不再討厭邦夫特了。卡佩克跟我保證——我也相信他——他沒有在催眠時植入這個暗示。我沒有這麽要求過他,也確信卡佩克極其注重醫生和催眠師的倫理責任。我覺得這可能是角色扮演無法避免的伴生現象——如果我深入研究了角色,甚至都可能會愛上開膛手傑克[1]。這麽來解釋吧:要深入角色,你必須在一段時間內成為那個人,而一個人要麽喜歡自己,要麽會自殺,逃不出這兩者。
“理解意味著原諒。”我開始理解邦夫特了。
在掉頭的過程中,我們的確得到了達克保證過的一個重力。我們未曾失重過,哪怕一刻都沒有。他們沒有關閉發動機,我猜他們不喜歡這麽做,而是做了一個達克稱之為180度的轉彎。整個過程中飛船都保持著動力,而且結束得也挺快,但它還是給人的平衡造成一種奇怪的感覺。這種影響有種專門的名稱,是叫科裏奧蘭納斯還是科裏奧利效應呢?
我對宇宙飛船的了解十分有限,僅知道那些從行星表麵起飛的配備有真正的火箭,但是宇航員們稱它們為“茶壺”,因為它們噴射出的是蒸汽或氫氣。它們並不被當作是真正的核動力飛船,盡管噴射流由一個原子堆加熱。而遠程飛船,如同這艘湯姆·潘恩號,則屬於噴射飛船,是真家夥(他們是這麽跟我說的),利用了E等於MC的平方,還是M等於EC的平方呢?你懂的——愛因斯坦發現的公式[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