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洛蒂坐在公寓的窗戶上,戴著母親的麵紗,凝望著河水靜靜流向大海。這樣完美的下午難得一見,空氣裏滿是幹淨的棉布和修剪過的青草的氣味,無數童年的記憶在戀戀不舍的日光中閃耀著光芒。但是,埃洛蒂在想的並非童年。
大街上仍然看不到皮帕的身影。她一個小時之前給埃洛蒂打了電話。此後,埃洛蒂一直什麽都幹不進去。她的朋友不想在電話裏說太多,隻說事情很重要,她有東西必須交給埃洛蒂。她聽上去很急,幾乎上氣不接下氣的,她很少這樣。周六晚上跑到巴恩斯街來找埃洛蒂,這也不同尋常。
不過呢,這個周末似乎什麽都不對勁。從埃洛蒂在辦公室發現了那個裝著檔案的盒子,在裏麵發現了素描簿和照片以來,一切都不對勁。
那個穿白色連衣裙的女人——那天早上,蒂普堅持說自己根本不認識她。即便埃洛蒂一再逼問,他還是守口如瓶。他以最快的速度打發埃洛蒂離開了工作室,喃喃自語,他開店都晚了;還說,會的,會的,他當然會去參加她的婚禮。但是,埃洛蒂不會看錯他的反應。他認出了照片中的那個女人。而且,關鍵是,雖然埃洛蒂也不確定他怎麽會認識她,但他能認出她,這就把檔案盒裏那兩樣東西聯係在了一起,因為蒂普也認識素描畫中的那棟房子,他小時候和家人在那裏住過。
被蒂普趕出來之後,埃洛蒂直接回了河岸街,然後去了辦公室。她在大門上輸入周末的通行密碼,然後進了大樓。地下室的光線陰暗,甚至比平時還要冷上幾分,不過,埃洛蒂並未多作停留。她從辦公桌下麵的盒子裏把鑲著相框的照片拿了出來,又從檔案裏取出了那本素描簿,接著便離開了。這一次,她沒有半分愧疚感。她就是莫名覺得,那張照片和那本素描簿是屬於她的。這兩樣東西被她找到,就是命中注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