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六點,他們四個人一起出發,沿著鄉間小路往村子裏走。孩子們穿的都是陌生人捐贈的舊衣物,經過此前一番用力搓洗,衣物雖然顯得舊一些,但穿著也都幹幹淨淨的。幾個小家夥一路上停停走走,要麽是因為沿途遇上了不少頭奶牛,惹得孩子們駐足欣賞那些睫毛長長的、在田間悠然自得的大家夥,要麽是因為得等蒂普一小會兒,讓他去撿幾塊引起他注意的石頭。所以,他們直到六點半才穿過三角形綠地來到天鵝小棧。
哈米特太太之前說從正門進,但卻沒說,進了正門之後應該往右轉去餐廳,而不是往左轉去酒吧。
哈米特太太已經在餐廳裏等著客人們了,她正在和一位大約五十歲的女士喝雞尾酒,那位戴眼鏡的女士身材高挑,她那副眼鏡的鏡框是玳瑁的,朱麗葉從沒見過這麽精美的眼鏡。朱麗葉帶著孩子們一進門,她們兩人都聞聲轉過身來,哈米特太太說:“歡迎你們!快進來!你們能來,我真高興。”
“抱歉,我們來晚了。”朱麗葉寵溺地朝著蒂普的方向點了點頭,“路上遇到了一些重要的石頭需要收集起來。”
那位戴眼鏡的女士說:“這孩子和我倒是興趣相投啊。”她說話時有點美國口音。
孩子們還算規矩地站在那兒做了自我介紹,至於該怎麽介紹自己,朱麗葉在來的路上都一一教過了。接著,她把孩子們帶回門廳,那兒放了一對皮製的扶手椅。在他們等著晚餐開始的這段時間裏,這兩把椅子似乎成了“寄存”孩子的絕佳地點。
朱麗葉回到餐廳時,哈米特太太說道:“賴特太太,這位是洛夫格羅夫博士。博士和我們一起住在樓上——她也曾在村子裏住過,如今也是回來看看的。1940年一定是故人回來探訪的好年景!”
洛夫格羅夫博士伸出一隻手。“很高興認識您,”她說,“就叫我埃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