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歸程不算短,但埃洛蒂還是走了回去。她繞道去了蘭博康杜街,因為那條街很漂亮,而且珀爾塞福涅書店鴿灰色的店麵看起來像是個巧克力盒子,總會讓她精神振奮。她習慣性地快步走進書店,翻閱著維爾·霍奇森的戰爭日記,耳邊響起的背景音樂是一首20世紀30年代的搖擺舞曲。這時,她的手機響起了刺耳的鈴聲。
又是佩內洛普,埃洛蒂突然感到一陣驚慌失措。
她離開了書店,迅速穿過西奧博爾德路,然後沿著霍爾本大街,一路來到林肯律師學院廣場。埃洛蒂在經過皇家法院時加快了步伐,見一輛紅色巴士駛過便快速穿過馬路,在她走上河岸街之後,幾乎是一路小跑。
她沒有直接回去工作,因為彭德爾頓先生現在心情不佳,正等著在她們打私人電話的時候揪她們的錯呢。她沿著一條鵝卵石鋪就的小巷,就著下坡路朝河邊走去,在維多利亞河堤街上找了一張長條椅,正好靠近碼頭。
埃洛蒂翻出筆記本,婚禮場地的聯係電話就記在裏麵。她找到了那一頁,撥通了電話,將參觀場地的時間定在了下個周末。她本想著消消汗,涼快一下,但沒敢耽擱片刻工夫,趕緊打電話給佩內洛普。對於之前自己沒接的那幾通來電,她表達了歉意,然後便開始匯報自己這邊的進展:婚宴場地、麵紗、禮服和錄像的相關事宜等。
掛斷電話後,埃洛蒂又坐了幾分鍾。佩內洛普非常高興,特別是當埃洛蒂說她拿到了她母親的錄像帶時。佩內洛普建議說,不如在婚禮結束時再播放一段錄像。埃洛蒂答應說會預選出三首曲目,她們一起看過後再決定選用哪兩首。“最好能選出五首曲目,”佩內洛普說,“以防萬一。”
所以,這個周末算是有了個交代。
搭載遊客前往格林尼治的渡輪駛離了碼頭。一名戴著星條旗棒球帽的男子把長長的相機鏡頭對著克萊奧帕特拉方尖碑[6]拍照。一群鴨子占據了剛剛渡船的位置,它們落在水麵時的動作嫻熟,波浪起伏對它們沒有絲毫影響。